他的话音刚刚落地,六叔再也支持不住,两腿一软,歪向一边。
棺木陡然失去一角支撑,滑掉于地。
侄儿放下抬杠,哭叫道:“六叔!
六叔——”
众人闻声,齐围过来。
侄儿一把抱住六叔,走到路边。
六叔的脸色越来越青,一手紧抵喉咙,一手指着棺材,费尽气力说道:“是——是他——”
侄儿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两眼发直,惨声惊叫:“鬼呀,鬼呀,鬼抓人喽!”
疯了般撒丫子就跑。
众人皆吃一惊,正自面面相觑,披麻戴孝的人群中又有一人脸色乌青,歪倒于地。
众人一看,是死去石匠的年轻妻子。
众人一下子傻了。
又有人发一声喊,大家各自慌神,四散逃去。
此后没过几日,附近村里死者频频,路上、田边,处处可见全身青紫的尸体。
活人都学乖了,各自躲在家中,没人去理死者。
村头一棵大树下面,几个被鬼抓的村民佝偻在那儿等死,另有一人半跪在地上,似在向上天祈祷。
疫情迅速蔓延,几天之内,竟已波及楚丘。
楚丘守丞栗平闻知详情,知是瘟神来了,使人飞报相府。
这日是大朝,老相国孙机由于连拉几日肚子,偏巧告假,在府中养病。
收到急报,孙机匆匆阅过,脸色一下子变了,顾不上身体虚弱,急叫家宰驾上轺车,朝卫宫急驰。
轺车在卫宫门口戛然而止。
孙机在家宰的搀扶下走下车子,手捧急报,跌跌撞撞地踏上大殿前面的台阶。
由于慌不择路,加上身体疲弱,一只脚板未能及时抬起,被台阶上的青石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
家宰眼疾手快,箭步冲上,一把扶住。
看到这种情况,家宰也就顾不上家臣不得上朝的礼数,扶起孙机,缓步走上宫前台阶。
正殿里,众臣正在向卫成公奏事,突然看到孙机进来,顿时一怔。
孙机冲前几步叩拜于地,手捧急报:“启禀君上,楚丘栗将军快马急报,平阳、楚丘陡起瘟病,患者全身青紫,重则顷刻暴卒,轻则残喘数日而毙。
眼下死者逾百,百姓闻风色变,民心惴惴——”
听到“瘟病”
二字,满朝文武皆惊,面面相觑。
内臣急走过来,从孙机手中接过急报,双手呈与卫成公。
卫成公颤着双手接过,目光扫视一遍,神情竟如呆了一般。
孙机小声奏道:“君上——”
卫成公醒过神来,长叹一声:“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兵祸前脚刚走,瘟神后脚就到,难道是上天亡我卫室不成?”
将头转向孙机,“老爱卿,可有除瘟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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