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石君心烦地摇头,“你太天真了,社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次小争执之后,碣石君和蘅蘅小姐很快又言归于好,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闹翻。
只是,接下来碣石君忙着考公务员,又准备毕业论文,在大柳树小院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在得知他们分手的消息时,我才恍然记起我已经有一两个月没见到碣石君了。
分手是碣石君提出来的,实际上,一个颇有家世的小师妹向他暗送秋波已不止一日两日了。
难以拒绝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那利益足够大,还因为自己正好需要。
招弟小姐一脸忧伤,拉着蘅蘅小姐的手,期期艾艾地不知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遗憾。
蘅蘅小姐反倒安慰她,“我们是好合好散的,我也愿意分手,你别为我担心。”
招弟小姐说:“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我一直很尊敬他,他太让人失望了。”
蘅蘅小姐淡淡一笑,“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可能男孩子都会有些抱负吧,何况他这么优秀。
而且,他也确实不容易……”
她问招弟小姐:“你还记得吧?有一次你曾经说,碣石长得很西北,可是做派很江南呢。”
招弟小姐大概早就忘了,稀里糊涂地点点头。
蘅蘅小姐说:“其实,他确实是半个江南人……他不愿意提起这些,我也是跟他在一起很久以后才知道,我居然是他半个老乡。”
碣石君的父亲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从大学的历史系毕业后就去了秦岭腹地的一个县里,在那里娶了他妈妈。
他妈妈是地道的陕西女子,当时是村里的小学老师。
碣石君还有一个妹妹,比他小八岁。
在妹妹只有三岁的时候,他父亲终于调回了江南的大都市,是自己走的。
后来,他父亲又回去过一次,想带走碣石君,但不带他妈妈和妹妹,据说这是爷爷奶奶的意思。
碣石君没有跟父亲走。
蘅蘅小姐说:“他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他父亲说你待在这里,想上大学难比登天,他说那你就看着好了,就是登天我也登得上。
结果他不但考上了大学,竟然还是P大。
发榜那天,村长亲自敲锣打鼓,十里八村的人都跑来看,说文曲星下凡,山沟沟里出了状元郎……”
碣石君的母亲是收入微薄的民办教师,不过她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针线,于是兼做些裁缝活儿补贴家用。
每到过年前,碣石君家里就堆满了村里大人娃娃们的衣料,母亲没日没夜地伏在缝纫机上,干得腰酸背痛。
即便这样,母亲每个春节都不会忘记给碣石君兄妹缝制一套新衫裤。
蘅蘅小姐说:“他很爱他的母亲,他曾经说过,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让妹妹有个好前途。
他一心想走仕途,上了大学就入党,当学生会主席,跟好多人交朋友,计划考公务员,一步步安排妥帖,这样想来他似乎很可怕。
可是他又有很纯真的一面,他爱好诗歌,时不时会发些怀古幽情,天性里向往浪漫自由的生活。
“有一年夏天,我们去了他们那边的傥骆道,那是一条从关中通往汉中的古栈道,那里又荒凉又美丽,那些山形树木,大概从三国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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