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碰到三个穿着灰白棉布裙的农家女娃。
她们赤着脚在路上跳舞,见到他就停下来,爬上横木围栏,坐在最上一根横杆上,脚丫搭着第二根横木,生了一层厚堾的膝盖支起来。
抵住下巴。
她们盯着他瞧,英曼扬手说了声嗨,却没人应答。
这段日子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早上,他发现自己走在一片年轻的白杨树林里。
虽然季节尚未催迫,树叶已经变黄。
他的思绪转到了食物问题上。
这一番赶路,速度尚差强人意,但他却日益厌倦:总是东躲西藏、饥肠辘辘,除了玉米糊、苹果、柿子和偷来的瓜,无以果腹。
要是能有点肉和面包吃,该是多么美好啊!
他正反复权衡满足食欲和为此将要冒的风险,却在此时遇到了一群在河中浣衣的女人。
他走到树林边缘,向她们看去。
女人们站在齐小腿深的水里,在光滑的石头上捶打衣物,然后漂洗、拧干,摊在近旁的灌木丛上晾晒。
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大笑,其他的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歌儿。
她们将裙摆夹在两腿之间,别进腰带里,以免被河水打湿。
在英曼眼中,这副样子就像穿着阿拉伯马裤的义勇兵团,他们的尸体散布在战场上,色彩异常鲜明,甚至带有一种喜庆的气氛。
女人们不知道有人正在一旁窥视,把裙子一直提到大腿上。
衣物上的水滴到腿上,紧贴着洁白的皮肤滑落,在阳光中闪亮如油。
换做另外一天,这个场面可说颇为香艳诱惑,可现在英曼的注意力却停留在别处——那些女人带着吃的东西,有些装在柳条筐里,有的用布包着,而且就放在河岸上。
他起先想喊一嗓子,叫她们过来买点吃的。
但他怀疑她们会马上排出战斗队形,从河底拣起石头把他打得望风而逃。
所以他决定还是不露头的好。
他在树木和石块的掩护下,悄悄摸到河岸边。
躲在一棵粗糙的河桦后面,偷偷伸出手掂了掂几份食物的分量。
他拿了最重的一个,在原处留下远超所值的钱。
在此时表现得慷慨一些似乎尤为重要。
他沿路向前行去,提着布包的一角,边走边在手里荡悠。
与河拉开一定距离后,他将布包解开,里面是三大块煮鱼肉,三只煮土豆,还有两块不是很熟的饼。
饼和鱼?英曼想,这算是什么搭配啊?真是索然无味的一顿饭,尤其是和他已经想像了一路的又是肉又是面包的大餐比较而言。
可他还是边走边把东西吃了。
不一会儿,他走上了一段已经荒弃的路,最后一只土豆还差两口就吃完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脑后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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