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空非常呆板,颜色像在白纸上薄薄地涂上了一层黑。
拉尔夫站在田地里低头喘气,似乎不想朝小溪边再迈出一步。
它拉着一爬犁做围栏用的洋槐木,跟同样体积的石头一样沉重。
鲁比计划沿小溪新修一道草场围栏,今天先打好木桩。
艾达拿着赶马车的鞭子,用散开的鞭梢在拉尔夫背上抽了一两下,却无济于事。
——它是匹拉车的马。
她对鲁比说。
鲁比说:拉车的马也是马。
她走到拉尔夫跟前,一手揽着它的下颌,看着它的眼睛。
马的耳朵支棱到后边,眼睛向下一翻,露给她一圈眼白。
鲁比把嘴唇贴在马柔软的鼻子上,然后退开一点,张大嘴巴,朝着它突起的鼻孔长长地吹了一口气。
她相信,这么做能在人和马之间达成理解,它传达的信息是,她与拉尔夫对眼前的事情有着同样的看法。
这样就可让马定下心神,缓解它们通常紧张对立的情绪。
一个表示友好的呼吸,便可安抚一匹翻白眼的马。
鲁比又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然后抓着它肩胛骨附近的鬃毛向前拉,马终于朝前迈开了脚步。
到了溪边,鲁比将马从爬犁上解下来,就它到树阴旁边,去吃长在那里的苜蓿。
然后,她和艾达动手沿着蜿蜒的溪岸打下木桩。
等以后有时间,她们还要在本桩上钉三排横木,最终将围栏做好。
艾达早就注意到,鲁比通常并不一次性地将一件活干利索。
她是按照事情的紧要次序,什么着急就先做什么。
如果一时没有特别急切的事,她就拣现有时间里能干完的活先做。
那天早晨之所以决定要钉下围栏的桩子,是因为刚好能赶在鲁比出门办事之前干完。
她要去与艾斯科做一笔交易:用苹果换卷心菜和萝卜。
为了搬弄沉重的木桩,艾达特地戴了一副皮制的劳动手套,但皮子糙的一面朝里,所以干完活后,她的手指头磨得跟不戴手套也没什么两样了。
她坐在爬犁上,摸着手上水泡,然后到溪水中洗洗手,在裙子上擦干。
她们把马赶回牲口棚,将它从爬犁上卸下来,正要给它套笼头,为鲁比外出交易作准备。
但鲁比突然停下手,两眼盯着墙壁,那里,在一颗钉子上挂着一只旧夹子。
这也是布菜克一家去得克萨斯时丢下不要的东西,看尺寸是用来夹河狸或土拨鼠以及体形相近的动物的。
夹子己在那里放了很久,嘴几乎锈死,锈迹已经染到下面的壁板上了。
——我们现在正需要这个东西,她说,不如在我走之前就把它装上。
她们正为玉米仓的事发愁。
连着几天,每天早晨都发现少了一些玉米,鲁比注意到之后,给仓门加了铁锁,把木棍之间泥巴干裂脱落的地方重新补好。
但第二天早晨,两根木棍当中的泥巴又被抠开,洞口大到可以伸进一只手,或者钻进一只松鼠,甚至是一只小浣熊、负鼠或土拔鼠。
她用泥将洞口堵住两次,但总是在第二天早晨发现又给重新抠开了。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