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回答。
我不记得为大海龟伤心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明白毛绒玩具不会像人一样死去。
事情已经过去大概四十年了,我在想,如果那只海龟是真的话,可能现在还活着呢。
这个想法让我在2007年11月初,陪母亲坐在化疗室等候治疗的时候,忍不住问她是否还记得海龟之死。
她说还记得。
“妈妈,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说他的毛绒玩具死了呢?还有,那只海龟到底去哪了?”
“我有一个学生当时在为孤儿院募集玩具,我就把你的海龟给她了,因为你有很多的毛绒玩具。
我没想那么多,也没考虑怎么对你说。
当你问我的时候,我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
“你是要教我不要对东西过于执着吗?”
“对不起亲爱的,我当时只想到了那些孤儿,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尽管我提醒自己要想想那些可怜的孤儿,但想到小海龟,我还是很悲伤。
“我觉得,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生你的气。”
我告诉母亲。
“我也非常生自己的气。”
母亲说,“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可能还有一点儿。”
我说。
然后我们都笑了。
但我真的还是有点生气,就一点儿。
十四岁时,我高高兴兴地去新罕布什尔州的圣保罗学校上学,离开了大部分的毛绒玩具。
我哥哥一年前去了马萨诸塞州的米尔顿学院。
父亲已经厌倦了哈佛和剑桥的生活,而且他和母亲都是地道的纽约人,所以总想着回去。
父母和妹妹妮娜开始了人生的新阶段,从剑桥搬回纽约住。
父亲买下了一个小型音乐会管理经纪公司,爱上了当时迅速发展的音乐潮流。
母亲希望妮娜去上她的母校——纽约的伯克利分校读书。
还有,母亲不是很确定要在曼哈顿做什么事,因为搬家前放弃她钟爱的工作已经是很艰难的决定了,而且她放弃的是一个终身职位。
不过,母亲很快就找到了道尔顿学校升学咨询员的工作,之后又成为南丁格尔·贝姆福特高中的校长。
“离开剑桥,你难过吗?”
我问她。
“难过,而且是非常难过,但我也希望回到纽约。
世界很复杂,人在同一个时间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母亲最近与一位哈佛的老朋友取得联系。
他后来送给母亲改变她余生的两份礼物。
第一份礼物是玛丽·泰尔斯顿写的《每日的力量》,由小布朗出版公司在1884年首次出版。
这本已经有点破损的小书,是母亲哈佛的老朋友找到并送给了她。
小书的封套(如果它曾经有过封套的话)早已经没了影踪,封面的颜色也变了。
母亲拿到的这本是1934年,玛丽·泰尔斯顿去世后的重印版,序言作者是马萨诸塞州的大主教威廉·劳伦斯,他非常完美地诠释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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