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太多时间。
瑟瑞娜很快就会发现文件失踪,里德尔大宅的事态将会急转直下。
我在二楼选了一间很少使用的卧室,在南翼,那里更加偏远,几乎废弃了。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梳妆台,一张单人床,裸露的床垫放在金属弹簧架上。
我把证据铺在床上:《加州山脉》以及我在里面发现的本写给哈里的信,从地下室找到的父亲的婚戒,在密室里发现的伊莱哲的日记,小屋里找到的哈里的日志,伊莱哲写给他未来后人的信,我做的缩微胶片调查的复印件,转抄塞缪尔在给本充当媒介时在便利贴上涂鸦的副本,以及尤金·奥尼尔剧作背后的定罪盒。
我还在床上摆了一把钥匙。
打开提箱的那把钥匙。
我知道暴露这些东西很危险,但,如果我仍抱有一丁点希望,让它起作用,我不得不全力干预这件事。
不过,我扣留了委托书、船票和瑟瑞娜的信。
只有在情况最极端的时候,我才会诉诸榴弹炮。
我把所有东西在床上排开,就像某种变态的公开展示课一样,然后去找我的父亲。
我很肯定,十四岁时,我对里德尔家族遗产的细微差别并没有充分的意识,我真的是凭本能和直觉行事,努力为本讨回公道。
现在回顾往事,我清楚地看到,里德尔家族一代代人的愧疚竟以如此大的力量压在父亲身上,这让他窒息。
而且我想,尽管小时候我或许无法以这种方式来定义它,我却的确能以一种自己不太能解释清楚的方式感觉到它:如果不采取纠正措施,那种愧疚的压抑感会殃及我。
我们这个家族被埋在一代代的腐叶、落木和湿土下面。
救赎之路很难,土壤却轻薄肥沃。
我们头顶的泥土里有一种潜能,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有意,可以刨出一条路。
我们需要的只是让一颗种子发芽,一株萌芽缓慢地探入空气,然后我们就都得救了。
我在父亲的房间里找到了正在小睡的他。
我叫醒了他,因为事关紧要。
我把嘟嘟囔囔着的父亲领过走廊,带到小卧室,一到那里,我就挥手展示我的陈列。
“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问。
我把一切告诉了他。
我给他看我发现的第一张便利贴,塞缪尔爷爷在上面刻了“MUIRMTNSCA”
;母亲如何把我引往约翰·缪尔,又引向书里的信。
我告诉他小屋、日志和所有的事。
每一件事。
那只手,地下室里的婚戒,装注射器的盒子。
然后我跟他讲了密室和伊莱哲的日记。
我解释说,信托文件在伊莱哲书房的保险柜里,还有瑟瑞娜的遗嘱,她用那个来收买我。
“什么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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