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二月,我在北京保利剧院看了由娄乃鸣导演、葛优主演的话剧《西望长安》。
娄乃鸣说:“老舍剧本里写的是一个骗子,但他把大伙全能骗了其实就是一个表演大师,恰好葛优也是一个表演大师,正好是表演大师演表演大师。”
坦率说,我对该剧的感觉并不大好,感觉是春晚小品。
有血有肉的人物变成道具。
剧本没有抖开包袱,重新撰写后的张力明显不够,血肉干瘪,基本上是靠葛优嘴里吆喝的几句“著名台词”
来撑场面。
前半段混乱,后半段冗长。
那些有关于灵魂的词语并未登上舞台。
它们浮现于观众的脸庞上,在一张张口鼻之间悄无声息地挣扎。
平缓上升呈扇形展开的观众席如同一条隐秘又壮阔的影像之河,在穹形的剧院下方发出神秘的回响。
他们为舞台提供一面自我观照的镜。
我望着他们,打量着那些从他们内心深处浮出的静默的词语,感觉身体在缓缓下沉,意识到自己脚底下出现一个看不见的深渊。
我屏住呼吸,在幽暗下坠的空间内中想象着那个取得令人眩目的表演成功的李万铭的心情。
岩石上覆盖着的是苔藓,盐碱地上结出的只是盐。
口吃很重的李万铭于一九五五年一月十日被抓。
许多李万铭式的人物还在大地上游荡,试图在新与旧的夹缝里,寻觅着荣华富贵的机会。
我生父即是其中一员。
我不记得生父的模样。
我母亲说,他一笑起来,就会把牙齿吐在外面,跟狗一样。
生父看完这部话剧后,被一种不可遏止的激情扼住了脖子。
他一癫一癫地跑回家,抓住我,抛向空中。
我那时正在津津有味吮吸着母亲的乳头,嘴里已有细密的牙齿。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
母亲被我咬痛了,惊怒起身,掩好衣襟,戟指大骂。
生父哈哈大笑,一只手托起我的臀部,另一只手拨弄我双腿中间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说,“我想好了。
我儿,李长安。”
名,万物之始。
“人有姓名,就像挂上一张符,这张符也许要来指引他,也许要来毁灭他。
名字的得失那是包含着天经地纬的玄学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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