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阿啊伊桑阿,当初我还以为王侯将相本无种,所以看得起你,盼你能一飞冲天,想不到到头来你还是一条找主人的狗,本就配不起凤凰!”
伊桑阿不想跟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快刀斩乱麻道:“少说那些过去的事儿,念着以往的情分,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些。”
“你是说自尽?哼,当初家父也可以自尽,但他宁可死在仇人的刀下,把这份仇恨留下来。
你觉得让我自尽心里能好受些,我偏不让你如愿,你要是条汉子就亲手杀了我。”
伊桑阿咬了咬牙:“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扶了扶刀柄,迈步就要上台阶。
“等一下。”
苏紫轩轻叹道,“这间房里供着先父的牌位,你让我先在灵前上一炷香,然后再下去陪他老人家。”
伊桑阿有些犹豫,苏紫轩语气变得不像方才那样严厉:“他老人家当年对你可不薄,我这一死,他就算绝了后,难道连最后一次血祀也不肯让他享。”
“好吧,就一炷香的时间。”
伊桑阿等在门外,不多时鼻端闻到一股似麝似兰的奇香。
他现如今也是王府的常客,见识非以往可比,知道这是乾隆八十大寿时天竺进贡的奇楠香,据说里面混合了一百零八种香料,如今不但制法失传,有些香料也绝了种,燃尽一根少一根,就连皇宫内院都只在郊天大祭时方才使用,想不到苏紫轩居然有。
过了一会儿,晚风吹过,香气减淡再不复来,伊桑阿知道时候到了,他缓缓踏上三级台阶,伸出手要推开房门。
就在此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从他心头闪过,上次去甘南剿马匪,一支十字弓弩打出来的矢穿肩而过,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在那之前的一瞬自己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他猛然又转过身来,几步走到院子中央,对着手下一名亲兵道:“进去,见人格杀!”
“是!”
将令必遵,那亲兵领命,拎着刀大步走到门口,重重踢开房门,半跃而入,伊桑阿紧张地攥着拳,盯着那扇已经打开的房门。
“统领,这房里没……”
亲兵进去后大概是抬眼仔细看了一圈,随即扬声便喊,然而这一声还没喊完,就听“轰”
地惊天动地般巨响,火光一闪,浓烟四起,门窗崩裂散落一地,瓦舍的房檐都被掀开半截,那名亲兵早就被炸得尸首不全,四肢都炸断了,一截肠子挂在窗台上,院中的士兵各自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伊桑阿站得最远,脸上也被炸飞的瓦片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差点打瞎了眼睛,鲜血顺着脸淌下来,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统领大人,你受伤了。”
惊慌过后,早有那有眼力的亲兵赶过来询问安危。
伊桑阿却顾不得许多,抓住亲兵号坎的领子,披血的脸上满是狞恶地问道:“方才他最后一句说什么,说什么?”
“他好像说是,这房里没……没人?”
亲兵迟迟疑疑道。
伊桑阿颓然放开亲兵,下死眼盯着那被炸得七零八散的瓦舍,忽然发出一声郁怒之极的大吼。
与此同时,就在一条街外的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里,两个人正望着不远处腾起的黑烟。
苏紫轩自知身处险地,早就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此处小院,作为逃亡之用。
如今炸药一响,地道自然崩塌,再要挖通寻到这里,没有一两天的工夫办不到,她们主仆二人大可以悠然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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