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批改奏折的沈煜只觉得心头有些不宁，莫名的烦躁之感使他一直心绪不宁。
“陆然，最近边关可有什么消息？”
沈煜皱了皱眉头，这两日沈若日日汇报科举一事顺利进展的情况，使他心情大好，可不知为何，从昨日夜里被噩梦惊醒之后，他便一直有些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情。
“回陛下，不曾有消息。”
陆然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其实就算有什么消息，大多都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皇宫，他这位太监总管也没有权利去过问。
“罢了，想来是朕想多了。”
沈煜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去多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估摸着可能是自已最近有些疲乏，多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陛下可是龙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看着沈煜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陆然担心道。
“朕无碍！”
沈煜摆了摆手，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各地的灾害已经得到了救治，目前也已经统计出来了灾害的遇难人数，今年各地的天灾人祸虽然导致赋税锐减，但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造反的情况，对于统治者来说，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今科举一事也被沈若办的井井有条，相信到了来年，大汉的朝堂之上，会多出不少的新生血液。
到那时候，自已又能削弱一番世家的影响力，这对帝权的稳固相当的重要，科举的推行，也会成为大汉帝国未来的国策，后世必受其利，那么自已现在苦一点也无妨。
凉州一事想必也快要结束了，这些年未能开疆拓土，但是自已也不至于丢失寸土。
如今粮食已经置换给了北莽，按照盟约，想必用不了多久，三边城也就会回到自已的手中。
沈煜想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
如今除了凉州之事尚未功成，其余的事情可都在掌握之中，莫不是凉州出事了？想起前些日魏继汇报来的情况，看向窗外有些阴暗的天空，这番想法越发萦绕在沈煜的心头，缓缓迈步走出殿门，沈煜的只觉得心中有口浊气堵的厉害。
此时的秦王府中。
沈溪看着满天的乌云，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这大雨来前的气压最是让人不适，总觉得心中有口气难以吐出来。
“王爷。”
刘志拿着账本，缓步来到房内，见沈溪一个人发呆，于是轻声叫道。
“嗯！”
沈溪转过身来，指了指身边的凳子，意示他坐下说话。
“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不错，这两日心情烦闷，但又不知因何而起。”
沈溪摇了摇头，自从那日吩咐刘志与柳元崇变卖家产之后，那份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
“如今国家朝堂和睦，国民安定，看上去形势一片大好，可是王爷别忘了凉州之事还未了却啊。”
刘志扫了一眼沈溪桌上的地图，他也知道最近沈溪日日研究凉州的地势，因为一旦有机会脱离京城，那边就会成为他们的立足之地。
“你觉得沈若说的消息是真，北莽会不遵守盟约，拒不退出三边城？”
“王爷，这恐怕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
刘志的声音中皆是无奈，自从他知道和谈一事的促成有沈溪一半的功劳时，他就已经有些担心这一天的到来，北莽本就是蛮夷，一份盟约与他们而言毫无约束之力，完全可以随时撕毁。
当时的情况下，沈溪劝沈煜和谈的这番做法虽然算得上是最优选，可是一旦事情不成，北莽收了粮草却拒绝还城的话，那么到时候众人的矛头就会立刻指向沈溪，因为沈煜需要一个人出来负这个责任，背这口锅。
沈溪听完刘志的话闭上了眼，手指轻轻叩着桌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刘志见状也不再出声，二人一时无言，房间内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咔嚓——
良久，一道闪电打出，将天空照亮，随后一道惊雷炸响。
仿佛是被惊醒一般，沈溪突然睁开了双眼。
“若是北莽撕毁盟约而战，仅以凉州现在人马，守城有余，攻则难成。”
他方才默默在心中推演了三遍，每一次都毫无意外，若是选择坚守不出，待到天寒，北莽必败。
若是主动出击，大汉胜算不足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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