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的,”
她说,“我不喜欢那样。”
声音渐渐远去,她很难听得清楚。
她翻了个身,医生用她戴着橡皮手套的手摸了一阵。
一股潮湿温热的东西流到了她的大腿上。
“羊水正要破,”
那个医生说,“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碰一下。
四厘米,”
她对A说。
“才四厘米?”
珍妮问。
她觉得自己上当了;他们肯定搞错了。
那个医生说,她的医生等一下会被叫来的,珍妮对他们怒火中烧。
他们还不明白,可是来不及说这些了,她又滑回那片黑暗的所在,那并非地狱,倒更像是身处内部,努力想要出去。
出来,她也不知是嘴上还是心里说着。
接着她便浮了起来,数字不见了,要是有个什么人叫她起来,走出房间,摆个倒立,她都会照做。
每分钟她都再次探出头去,挣扎着喘气。
“你换气过度了,”
A说,“慢下来。”
他正在按摩着她的后背,非常用力,而她抓过他的手,恶狠狠地把它往下拉,放到对的地方,可他的手一放上去,那地方又不对了。
她记得自己曾经读过的一个故事,讲的是纳粹在犹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把她们的腿绑在一起。
以前她从没真正搞懂这怎么会要了人的命。
一个护士带着一根针筒出现。
“我不要,”
珍妮说。
“别难为你自己,”
护士说,“你用不着这样忍着疼。”
疼什么啊?珍妮自忖。
不痛的时候,她什么都感觉不到,痛的时候,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因为根本没有她了。
这才终于是语言的消失。
你之后就不记得了,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跟她说。
珍妮从一阵宫缩之中解脱出来,摸索着控制住自己。
“会伤害孩子吗?”
她问。
“这是一种温和的止痛剂,”
医生说,“我们是不会准许使用任何会伤害孩子的东西的。”
珍妮不信。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打了一针,而且医生是对的,这药非常温和,因为对珍妮来说,它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虽然A后来告诉她,她在阵痛间歇还稍微睡了一会儿。
忽然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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