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珊摇了摇头,脸上似笑非笑,却仍不说话。
看样子,她是不想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田晓堂也就不好再多问了。
良久,姜珊抬起头看着田晓堂,打破沉闷说:“我这会儿来找你,是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对你说。”
田晓堂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响,他预感到姜珊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等她往下说。
姜珊说:“其实,这个情况告不告诉你,我一直挺犹豫的。
直到下午随你去了郑良祠,听你介绍了郑老先人,算是在他的精神感召之下吧,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姜珊继续说:“‘洁净工程’的施工,陈局长本来是安排我具体抓的,但实际上,我只是挂了个空头衔,在工程招标等关键环节,陈局长都找由头把我支开了。
对此我心里自然不大舒服,但陈局长是一把手,他要大权独揽我也没办法,只要他能把工程搞好,也就不想计较。
不想上周就发现了质量问题,几辆装着生猪的农用车从刚开始使用,但还没来得及验收的水泥道场上走,竟然把道场压坏了,几处地方出现了轻微的塌陷和裂缝。
你想,农用车又有多大的载重量,居然都能压出问题,可见工程质量有多糟糕。
不过,这些你们是发现不了的,陈局长早已安排人把损坏的地方修补好了,对知情人连‘封口费’都发了。
我一直也蒙在鼓里,后来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无意中得知的。”
田晓堂这才明白今天姜珊为什么不冷不热,心事重重。
这个陈春方,胆子也太大了,做这个涉及千家万户的工程都敢敷衍糊弄。
他清楚得很,工程质量问题的背后大多涉及腐败,陈春方大概是得了施工队那个姓涂的老板不小的好处,才对工程质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纸包不住火,这样的问题瞒得了一时,哪瞒得长久啊。
如今一般人是不敢拿工程质量开半点玩笑的。
陈春方到底是利令智昏呢,还是有恃无恐,居然敢把包云河那么看重的“洁净工程”
弄成个“豆腐渣”
?田晓堂一脸严肃地说:“你做得很对,就应该及时告诉我嘛。
你让我知道了,我们共同来想办法应对,总比你一个人独自受着煎熬要好些吧?”
听了这话,姜珊有些感动,眼圈就红了,哽咽着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来,我吃不下,睡不好,那些压坏了的水泥地面老是在脑海里晃来晃去,晃得我精神都快崩溃了。
毕竟这个工程名义上是我负责的,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特别难过。
我也有点害怕,这个问题一旦暴露,我这个名义上的负责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怕人家到时候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推给我,他倒弄得清清白白,我却要背黑锅,当替罪羊。”
田晓堂被姜珊的不安和难过打动了。
想姜珊到底年轻,嫩竹扁担挑重担,遇上这么个棘手的麻烦,不吓得六神无主才怪呢,就宽慰道:“有人若想嫁祸于你,也没那么容易。
你放心,还有师兄呢,师兄不会袖手旁观的。”
姜珊听了这热心暖肺的话,哭得更响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滴滴答答地响起来。
这猝不及防的响声,让他俩都不由得悚然一惊。
待姜珊擦干眼泪,又补了一点妆,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了,田晓堂才去打开门。
不想来人却是陈春方。
陈春方满身酒气,进门就打着哈哈说:“田局长啊,对不起。
今天县里召集我们开了一整天会,弄得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你,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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