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淡然地看着戍子颖,拿下黑瓶,笑着翻动干唇,对她说道:“谢谢你啊,等我歇一会再喝吧,我们先聊聊天。”
戍子颖忽地紧张,面色沉重,“你可先服下,我们后面慢慢聊。”
女子忍不住笑出声,“可那时我都记不得了吧,如何跟你谈笑?”
看戍子颖沉默不语,女子继而问道:“那掘师可有跟你说过,为什么我在这里?”
戍子颖听到此,只狐疑地盯了苍负雪一眼,又回头轻声告知:“没有。”
女子哼笑一声,不屑地说:“瞧此掘师,心冷得跟冰一样。
其实啊,我早就想死了,我刚刚就做好了跳崖的准备,我本该一个人快活地去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死?”
戍子颖实在不解为何一定要为了爱献出生命。
“因为四郎,我发现他杀了人。
可那竟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幸福生活?以别人性命换我二人此生安宁,不是我心中所想,而且实在荒唐至极。”
女子冷冷看向死去的男子,用颤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
那男子便是四郎,戍子颖随女子移动着视线。
“杀了谁?”
戍子颖惊讶问。
“我的原室,那个读书人。
后来我便想一走了之,可是刚刚我要跳下去的时候,他冲过来叫住了我,我好像一下害怕了,或许我应该活着,好好活着。”
女子平静地说着,眼睛泛出一摊水。
“这位掘师是来救我的,可最后还是要拔我情根,四郎是因为保护我才死了。
可笑啊,想死的人死不掉,想活的人怎么都活不好。”
那女子手上还死死拽着黑瓶,她说完便打开瓶子,一饮而下。
戍子颖见她饮下,只收过瓶子,心中如巨石卸下,终于才敢松口气。
可却不曾想,那女子几近同时起身,纵然跳下山崖,只在空中作跌而急的舞。
她美丽的脸,当被风刀割裂出痕;她的身躯,将被山野收入其囊,送入饿狼狂鹰之口,落得体无完肤之下场。
戍子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只愣坐在那里,嘴唇微张,瞳孔震惊,眼珠凝固在一刻,呼吸也变得深重,对一切难以置信。
她自责咕哝,“我为何没有拉住她?”
她心如刀绞般,痛得无法呼吸,继而哭了出来。
苍负雪极速前来,却也为时已晚。
他亦脸色难看,瞧见她流泪,只自觉偏头避视。
一旁的亡身冷冷躺在地上,却好像在嘲笑他们。
“长四街分部狱士会来处理亡身。
原路返回再北过七铺,有一尘鸢客楼,今日在那居住。”
苍负雪说完便轻步离开。
确然,戍子颖如此高傲之人,怎受得别人看笑话?好在苍负雪离开,她才敢哭出声。
时间不经推敲,如水般流逝,夜晚悄然莅临。
戍子颖已渐渐平静下来,只风吹拂过来,她身体直抖,连衣衫也跟着抖。
她卒然无奈地从袖子取出黑瓶,继而叹了口气。
便起身离去,只腿脚麻木酸痛,她尽力出手扶着,觉得自己憔悴、糟糕得不像样。
她努力撑起身体,踱步循原路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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