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郑麟只坐了一会儿，屏风后便传来少年波澜不惊的声音。
“我洗好了。”
这么快？郑麟掩饰不住诧异地起身，把毛巾拿给对方，看到那一头短发连发梢都没被水打湿，眼睛瞪得溜圆，问道：“你怎么不洗头？”
“不会洗，不想洗。”伏七杀说。
郑麟以为是单手洗头不方便，把皂角盒递过去，“我给你倒水和皂角粉。”
“不洗，不用了。”伏七杀后退一些，眼神抗拒。
郑麟拍拍额头，总算看明白面前的少年也是个熊孩子。
哪有人头发都打结了还不洗的？他耐心劝说对方：“太脏了，还是洗洗吧，不然店家不会让你上床铺。”
“不洗。”伏七杀再次果断拒绝，似乎来了脾气，别过头去不看郑麟，于是那一团还夹着草屑灰尘的头发便怼进了郑麟眼帘。
“不洗也得洗！这么不讲卫生不爱干净，别人会说你的！要是睡脏了枕头我会赔钱！”郑麟见他要出浴桶，急忙把人按住。
伏七杀抬头瞪向郑麟，冷声说：“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碧梧峰捉襟见肘，郑麟心想，老子把血汗钱都付了，你居然不领情！“我钱都花了你和我说你不洗头？！毛病！”
面前的人发怒点太过特别，伏七杀一时语塞，看对方拿了小木瓢绕后，舀了一盆水淋在自己头顶！
“你！”
“坐好，我来帮你洗。”
郑麟挽起袖子，从后揽过伏七杀的额头，把他压到浴桶边上，下边用木架子架起木盆，把面前一堆杂草似的头发捋顺弄湿，拿过皂角粉糊上去。
做完这些，他觉得自己更像保姆了！
把短发上的泡泡冲干净，前前后后换了三次水，等伏七杀脑袋上缠着毛巾出来，已经有些晚了。
少年安静地坐在桌前，所有意见和抗拒都被郑麟镇压下去，像一只布娃娃，任郑麟双手兜着毛巾，把自己的脑袋像裹西瓜似的来回擦。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符咒能吹出暖风？”
伏七杀：“……”奇怪的要求。
他从旁边的衣服中召出一张符纸，默念咒语，那张符纸升高起来，化为一个火圈，微风穿过火圈吹出来，便是暖风了。
郑麟被群众的创意点子惊到无以复加，就着风给对方吹干头发，才说了一句好了，伏七杀立刻把符纸收起来，摇摇头，像小狗在抖擞毛发，似乎对被洗干净的头发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