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异自然是不可能说的。
掰着指头细数,他已经先后得罪了孟丹微和御宁东,此事要是传到千和光霁耳中,再加个掌门师兄,他得再出走一回。
众人草草用了些无毒的早膳,说完话便散了,李淮舟惦记着要带人走,打算先去京中母家问问情况。
他这两日都在皇叔李龙宴家住着,明面上是叙旧,实际上是在理清皇城内各种势力。
李龙宴身份特殊,不得干政,却有自己的门路,一些大事还是能探听得出一二的,与李淮舟说大赵与大晋之间的战争已经避无可避,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是寿宴,又要想办法把娴妃与李淮棋带走而不牵连九族,简直难如登天。
李淮舟面露愕然,心想登天也不算太难。
李龙宴这才想起来这侄子是修士,御剑飞天对他而言是小事一桩,那就难如进阶吧。
这下李淮舟没话说了。
两人在沙盘边推演战事,李淮舟又听李龙宴手下叶莹秋一一汇报。
原本两国边境战事焦灼尚能抗衡,但是这次大赵是大公主亲自带兵,又带着凌云宝院的佛修前来,他的两个舅舅跟随贺才仙戍边,都已战死,若此次挡不住,二十万大赵军队挥师东进,大晋怕是要国破沦亡了。
李淮舟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扯嘴角,扬声道:“你说,我皇姐,大公主李淮懿,亲自带兵来攻打自己母国?”
叶莹秋初打听到这事时也觉得离谱荒唐,但一想,她这位清白的官家小姐都已经沦为教坊官伎,成为闲散王爷的一处暗棋,大公主自诩天之骄女,向来野心勃勃嚣狂骄傲,身具狼顾之相,为了帝位挥师母国似乎也不是什么寻常事。
她继续道:“大皇子李淮瑞如今就在皇城内,国主也将皇城的防卫尽数交于他了。”
此时大晋皇城这边还在悉心准备着国主寿宴,殊不知已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要离开的话得赶快。
李淮舟心有盘算,回到母家与众人商议此事,果不其然,被现任家主拒绝。
“若你无法将九族全都带离,那便不要起那些小心思。”外家家主端起茶杯,看着与自己同龄,却年轻许多的外甥,浅呷一口茶,“你两个舅舅的尸骨还在边疆放着,若是你有心,就将他们先带回安葬,其他之后再议吧。”
李淮舟站在人群散去的堂屋之中,抬眼看向那悬在梁上书“千秋昌盛”的匾额,眼角散出一股杀气。
倏然狠狠一甩袍袖,气劲将地上尘埃扬起纷纷,他旋身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