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卫生间里。
曹汉清极其有耐心的给老父亲擦拭身体,时不时还会往老旧的浴盆里添点热水。
老头像个小孩似的不安分,不是“啪啪”拍打水面,就是四仰八叉的耍赖,水渍溅湿曹汉清的脸颊和衣服,但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的特别开心。
尽管他人品一般,做事也很歹毒,但绝对算得上个孝子。
从老爷子生病开始,他始终守在旁边照顾,八九年如一日,没推卸过责任,更没发过一次火。
“爸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带你住新房子很过分?”
揉搓着父亲的后背,曹汉清低声呢喃。
不过老头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傻笑着玩水。
“我不是舍不得让你住,只是不放心你没人照顾,张婶虽然也凑合,但毕竟不是自家人,我姐没正经归没正经,可咋也比旁人强吧,问题是咱只要一搬过去,这边房子肯定得给我姐,到那时候她十天半个月都够呛能去一趟。”
曹汉清也知道老头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仍旧自言自语的叹气。
“有时候我挺害怕自己出事的,真怕哪天我回不来,没人管您,可有时候明知会出事,我也必须那么做,咱家既没钱也没关系,不逼着自己有本事,将来怎么给你养老送终?指我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上等的棺材都得攒两年。”
曹汉清将热水轻轻撩到老爷子身上,疲惫的摇了摇脑袋。
在外面凶狠如狼,回到家里和善如娘,向来是曹汉清的做事风格,随着压力不断增大,他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冲着痴呆的老爸说点跟谁都不能讲的肺腑之言。
半个多小时后,老爷子总算玩累了,曹汉清又熟练的替他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抱出卫生间。
“张婶,我爸换下来的衣服,晚上我下班回来洗,我看他最近肌肉有点猥琐,明天你到市场买条海鱼回来补补,没事多带他到公园里晒晒太阳。”
一边伺候老父亲睡觉,曹汉清一边冲保姆交代。
“好的,对了汉清,你姐说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把你车先开走了。”
保姆点点脑袋,接着说道。
“我车?新买的奥迪?擦,你咋不拦着她呢,驾照才拿下来几天,交通规则都没摸透,胡乱上什么路!”
曹汉清当即看向茶几,车钥匙确实不翼而飞。
“我真服她了!问都不问一声!”
曹汉清恼火的跺了跺脚,忙不迭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