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转身往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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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从吉时已到,到吉时已过。
从嘴角含笑,到寂静无声。
威海大殿,连一根针落地都能闻见。
忽然,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或许有些事的确在预料之中,可若真如预料所见,心底的一场恢弘还是会破灭崩塌,被怒火烧成废墟。
郁司桑赶紧跟着他来到沧渊阁,见新娘身着华服蒙着盖头,正端坐在床边。
众人还未松一口气,却见身旁的曦夜大袖一挥,那鲜红盖头飞落的一瞬间,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朝月厌从未见过这样的曦夜。
哪怕曾经与之为敌的时候,哪怕是一起联盟重创鬼族的时候,也从未见他身上有如此重的戾气。
从前他向来的自由洒脱,无拘无束,虽悖逆法则,却也游离于世间,从不踏足红尘事,身上更无凡俗之息。
眼眸多情,心却冰冷。
自来便是那么不温不火,哪怕在战争中,亦永远是那么游刃有余,不慌不忙。
可如今,他那双让人沉溺的眸子里,藏着毁灭的光。
郁司桑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道这个小点心还真是无法无天,现下还不知去了哪里,殊不知海镜已经被她捅了一个大窟窿。
心中不免又对她崇敬几分,一晃眼,便看到红烛案桌上似乎放着一封信。
他正要走上前去拿,信封却陡然飞到了曦夜手中。
他回眸一个眼神,众人便都知趣地退下。
郁司桑看了一眼还被定身着的朝月厌,嘴上染上一抹玩味的笑。
在后者从渴求到震惊的眼神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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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良赶到时,沧渊阁早已一片狼藉。
曦夜一身红衣蒙尘,一个人立在废墟中央,垂落手臂凝眉望着四周散落的红绸,碧蓝的眸子中有一闪而过的疑惑,恼然,和不甘。
——我记得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这些年的蹉跎,竟成了一场笑话!
捏着的信纸早已湮灭成灰。
阎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气得吹胡子瞪眼,“她竟如此肆无忌惮!”
一旁的朝月厌终于冲开了禁锢,忙不迭一提裙摆跪在曦夜面前,“镜主,厌愿意替您把她追回来任您处置,只求将功折罪!”
曦夜看了她一眼,真的没有追究于她,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你回去吧。”
说着便往外走去,阎良见他不对劲。
他什么都没做,就是让人觉得一反常态,便急急吩咐近旁,“送少卿主回沧州,今日之事,不许宣扬!”
便匆匆跟了上去,却很快不见了他的影子。
郁司桑找到他的时候,只见他穿着一身火红的喜服,独自一人站在海眼的巨碑前。
他的背影明明很安静,却不知为何,他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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