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站到他面前,双手负在身后,完全的公事化姿态。
“檀总,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您觉得我还算有点用,能不能再容我一段时间,三个月行吗?”
她姿态足够谦卑,“三个月后我主动离职。”
檀砚绝坐在那里,良久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看来刚刚那通电话恶心是恶心,但效果还不错,他终于相信她对他不是余情未了。
纪明桉不能人道的事,她是看他身体检查报告得知的。
纪明桉一直没说,连宁家和宁惜儿也并不知道,他要牢牢瞒着,所以才跟她商量各种细节,包括这种恶心的暗示……
她当时膈应得很,没想到让她先派上用场。
裴以期微松一口气,转身离开,伸手打开门。
“裴以期,你恨不恨我?”
低哑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裴以期回头,落地玻璃外天色昏暗无比,雨势不断,檀砚绝还是那样坐着,一双眼直直地看向她。
在他眼里,她对他不是旧情难忘,就是恨?
“一开始有点,后来就没了。”
裴以期站在门口,语气平淡而真诚。
那时她从云端跌落沼泽,他不止没有拉她,反而深深地再踩一脚,让她于沼泽中灭顶,怎么可能不恨。
但后来事情发生的多了,她渐渐明白,要爬出沼泽只能靠自己,指望谁来做自己的救赎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恨也是要花时间花力气的。
她不想浪费在这上面。
如今的檀砚绝对她来说,是上司,是财神爷,别的,什么都不是。
檀砚绝看着她,双眼似乎愈发犯红。
“那檀总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裴以期恭敬而疏离地朝他低了低头,转身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不恨。
原来,她连恨都没有了。
檀砚绝坐在沙发上,脸色一片惨白,手背上的青筋逐渐狰狞,水杯在他掌心碎裂,碎片落地,血肉模糊。
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檀砚绝伸出染血的手颤抖着划动通话,不等对面的人开口,他就道,“席岁声,你的药越来越没用了,干不了这活就给我滚。”
连怒不可遏都哑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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