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温言“节哀。”
张敛垂眸“不说这个了,说说陆公子的伤势吧,不过说之前,我有一事不明。”
陆长生坦言“先生但说无妨。”
张敛不解开口“陆公子既知身上有无间,为何还放任自已受伤,无间蚕食肌理,伤口难以愈合,若非裴兄早前寻到卷柏,今夜恐怕凶多吉少。
陆兄,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早无求生之心?”
话音刚落,裴默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目光有些深沉,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从陆长生拒绝他上前,任由剑尖刺入胸口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问了,活着对他而言就是那么不值得追求的事吗?人间就那么了无生趣吗?
鬼差无常用命才燃起了他暂留人间之念,他这般厌世,待他查清全部真相之后是否还愿意留在人间,人间还能留住他多久?
如果最后留不住他,自已这些努力又算什么?
不知不觉,眼眶渐红。
陆长生不敢看裴默的眼睛,垂眸“我并不知晓无间会使伤口愈合变慢。”
这个答案让裴默窒息的心稍稍松缓,至少他不是刻意求死。
张敛蹙眉“无间记录虽少,但仍有医书涉猎,即便不知有此遗症,但你中毒已久,那么长的时间里,你难道没有受过伤吗?”
陆长生顿了顿,不是没有受过伤,而是他每次受伤都不曾关注,不在乎血流了多少,也不在乎何时愈合,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若是能就此死去也是解脱。
唯一让他有印象的,就是胸口的那道伤口,当年离开青城山时,那道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刚下山便听闻朝阳薨逝的消息,失控之下,伤口又重新裂开,后来七年反复,始终不见好。
他原以为是悲痛所致,谁知是根本无法愈合。
见他陷入沉思,张敛抬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想要唤回他的神思“陆兄。”
陆长生这才回过神来,垂眸“抱歉,应当是没有受过伤。”
张敛闻言点头“这倒是个稀奇事。”
裴默不知在想什么,补充了一句“他很厉害的。”
张敛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愣了愣才道“公子们都非池中物。”
陆长生勾唇,笑容玩世不恭“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听见你夸我。”
以往每次见面都是鸡飞狗跳,没有一刻安宁。
裴默抱手,少见道“不是夸是事实,普天之下,我看得上的对手只有你一个,所以你争气一点,别死,也别想死,别让我没有对手。”
他鲜少说这样矫情的话,但独自一人的巅峰,实在太过无趣。
天下豪杰千万,唯有顾青辞配作他的对手,若江湖没有顾青辞,纵然天下第一,同样了无意趣。
陆长生垂眸“我尽量。”
他不能承诺一定会求生,但他愿意为了裴默,考虑这个问题。
见他松口,裴默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可是听见了,要是你敢食言,天天往你碗里扔香菜。”
陆长生“……”
努力理解他们对话的张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冷不丁冒出一句“对了,陆兄,你认不认识那位让我换心的病人?”
怎么突然这样问,陆长生有些疑惑,但还是坦诚道“认识。”
张敛恍然大悟“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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