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得上是个笔灵研究学者,对诸多笔灵的来历、渊源如数家珍。
“你跟它很熟?”
罗中夏问道。
诸葛一辉点头道:“这点睛笔,可算得上是笔灵之中最难捉摸的……它虽然能够在一些关键时刻给予你启示,驱使你去做出选择,进而影响你的人生,可是没人知道什么才是关键时刻,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甚至无法分辨什么是点睛驱使你做出的选择,什么是你自己决定做出的选择……”
颜政挠挠头:“听起来对现在的局势毫无用处哩。”
罗中夏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却突地一动,连带着点睛在空中都泛起一丝波动。
他忽然想到刚才面对辩才的攻击,自己毫无来由地扑过去救下那个疯姑娘,难道这也是点睛所为?它究竟预示着什么?
诸葛一辉又道:“如果是那种重大抉择,点睛笔需要耗费笔冢吏的寿数;但平时笔灵与笔冢吏浸润日久,也会透过心意传递一些十分模糊的小指示,用来趋吉避凶。
至于准不准,就看两者是否心意相通了。”
罗中夏听了,觉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他侧过脸去看十九的脸,发现对方也在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目光里都是怒气,甚至不逊于外面辩才和尚的怨恨,吓得又赶紧缩回去了,惴惴不安。
罗中夏试着运了一下气,发现青莲在胸中左冲右突,但似是被什么东西牵住,总不能挣脱。
看来点睛不去,青莲笔是没办法召唤出来了。
辩才的鬼魂仍旧飘浮着,随着墨气越聚越多,它的形体越发清晰,已经可以分辨出它脖子上的佛珠颗粒、僧袍上的花纹以及两道长眉的条条眉毛,层层叠叠的黑云缓慢地蠕动,让它的表情看起来充满恶意的生动。
两支笔灵撑起的屏障在重压之下变得稀薄,似乎支撑不了多久。
“您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颜政问诸葛一辉,后者无形中已经在这个小团队里建立起了权威。
诸葛一辉皱起眉头:“姑且不论十九说的那个更大危机,眼下这个辩才,恐怕要有与他生前相关的东西相制才行……”
颜政嚷道:“既然他是弄丢了《兰亭集序》,你们谁把那个背出来,说不定那和尚就瞑目了!”
罗中夏真在中学时代背过这段,张口就来:“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诸葛一辉连忙阻住:“喂!
你这不是成心挑拨他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外面墨云突然动作加剧,化成烟状藤蔓纠结在几个人四周,压力陡然增大了数倍。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辩才和尚为了这本帖子负疚了千年,忽然这么听见别人念这个,岂有不恼羞成怒的道理!
罗中夏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人家原本在坟里待得好好的,偏偏有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掀了退笔冢的盖子,惹出这种乱子。”
十九大怒,把刀一扬:“浑蛋,你说什么?”
两个人一吵,如椽和点睛之间的光芒又暗淡了几分。
诸葛一辉见状不妙,连忙喝止。
十九抽回了刀,罗中夏悻悻耸了耸肩,嘴里嘟囔:“够本事,你就把整个坟都扒了,跟我发什么脾气。”
诸葛一辉听到他的话,眼睛忽然一亮:
“但凡怨灵,都不可能独立生存,势必有所凭依。
你们看这墨烟滚滚,却都是从退笔冢里伸出来的。
里面一定有什么根本的东西,把它毁了,也许怨灵也就自己散去。
我想这是唯一的出路。”
说到这里,诸葛一辉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不过……这需要你们三个人的通力合作。
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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