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天幕下,安和那只小狐狸,被一只纤纤素手提着领子悬在空中,目送那纤弱美好的背影消失。
他虽然不大适应,但总算保持镇定,不过再镇定都是个小巫,那位大巫同志用尾巴把脸一遮,爪子贴在耳朵边边上,这会儿已经睡上了。
那女子喃喃嘀咕:“我要是把你这么一放,你会不会自己飞起来呢?”
考虑了一下以后算了:“万一摔坏了脑子,你妈我倒不怕,惹毛你大阿姨就麻烦了……”
转身,安觉得身前耳旁狂风大作,紧紧压迫,连眼睛都睁不开。
凭感觉他知道自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空气割得耳朵生疼,渐渐失去感觉,是不是还安稳地存在于脑袋两侧,非摸一下不得而知。
幸好这空中旅程很快结束,脚下传来接触大地的实感,叫人大为欣慰。
他迫不及待睁开眼睛,内心深处极为希望立刻看到阿落,但眼前只是一栋很简单的公寓楼。
他们的着陆点在楼的背面,绕出去走了两步,四周环境表明这个区的居住条件可真不怎么样,要不,老鼠怎么就在街上走来走去呢?
安压抑内心情绪的波动,一声不响地跟着那女子走。
后者熟门熟路,拐到公寓楼前,进大门,上楼,忽然转过来嫣然一笑,说:“忘记告诉你了,我叫狄南美。”
安点点头:“我叫安。”
狄南美懒洋洋地爬楼,一边说:“我知道。
我还知道你以前叫恺撒,全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对委托人和目标的要求都极高,所干掉的人物,都是一行中的翘楚。
最后一役,为接近防护极严的第比斯医院董事会主席,埋头攻读七年专业医学,从住院医生做起,直到成为超级外科医生,不但成功完成任务,而且顺便攻克了心脏搭桥方面的一个关键难题。”
她背对他,伸出一个大拇指:“了不起,有原则,有本事。”
安的眼珠子几乎爆出来。
如果前面这会走的是一个普通人,下一秒,要么就发现他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就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在紧张一下之后他就想起,既然一个人会飞,又可以让衣服到处跑来跑去,那么无论她表现得多么明见万里,我们都只好随便她。
爬到第七楼,一直窝在南美手心里睡觉的小狐狸阿展,忽然一下精神了,噌的一声闪上南美的肩膀,直直地站着,尾巴一摇一摇的,表现得相当兴奋。
与此同时,七楼走廊上的一扇门吱呀一下打开,一个笑眯眯的男孩子把头伸出来,说:“阿展回来了啊。”
安的心脏立刻收紧。
——那是小破。
为什么小破会在这里?
如果小破在这里,是不是表示,阿落也会在这里?
无论面对什么异象或磨难,匪夷所思,诡谲怪诞,安始终能保持冷静。
做杀手的最高境界,是超然万物,生死你我,都理所当然。
然而,忽然此刻,整个人,似乎都僵硬了。
不能言语,望向那扇门,里面有没有所希望的。
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在沙漠里等待拯救,极虚弱时耳边一声驼铃。
若有若无,似真似幻。
下一分钟来临的可能是天国,也可能地狱。
近乡情怯,他的脚步反而慢下来。
小破一出来,第一件事,是从南美手里接过阿展,动作熟练,神情自然,简直是个资深的BABYSITTER。
阿展从头到尾懒洋洋的,活像天下人都欠该小狐狸两百两银子一样,一看到小破,精神为之一振,趴在他肩膀上一扭一扭,皮都痒起来了。
南美摇摇头:“好色之心,狐皆有之,连达旦都要泡,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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