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大受益者是谁？”
周悦竹笑了笑，在心底回答：“当然是那群差点被剥夺入学名额的女孩。”
他是这件事的第二负责人，对其中的猫腻比旁观者看得更清。
学校招生时已经讲明无论男女皆可如何，可到最后也只有男孩子来报名，那些女孩子仿佛从不存在一般被默默神隐。
如果没有神之一笔的奖学金制度，纵使读书不用花钱，人们也不会将自家女孩送去学校。
为什么？
只因女孩们去读书了，家中便少了一个劳动力，这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当奖学金制度公开后，人们在外界的影响下自然而然地改变主意（主要是因为暗卫在私底下散布舆论）。
人们会抱着一种幻想，如果自家送去的孩子们多，那拿奖学金的几率也会更大。
再加上县衙中常有女官出入，主公自身又是女人，这在无形中更提高了女性的地位，让女孩们有了更多的选择。
甚至有些人家还会允许妇人参加夜校，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学不好，那让妻子学，等回头不用花钱也有人能教孩子”
。
这想法很自私，但确实为妇女们提供了一条新的道路。
至于这条道路能带来什么新的东西，就当下而言，无人能说。
周悦竹无需多想便知道，这一定是主公的手笔。
她从来不使用强硬的手段，总将一些骇人听闻、不为世人所容的想法隐藏在利益背后，用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让人们接受，甚至主动推广。
想到这里，周悦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视野中仿佛又出现了那张清冷面容。
书童见自家郎主待着待着就笑了，笑容还非常荡漾，宛如怀春的少女。
他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嘴里不忘打趣道：
“郎主，您是想到了哪位姑娘，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我要吃您的喜酒了？”
周悦竹逃避般地呵斥他：“休得胡言乱语！”
夜校的开学日选在某日的普通夜晚，人们下了工，吃完饭，纷纷聚拢在集体宿舍的大厅内。
“哎，二叔也来了……”
“三叔伯，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你是……东头阿仁家的小媳妇吧？”
“我是南边何家的大婶……”
人们随意而坐，四散地认起了亲戚。
一时间，大厅内喧哗声四起，恍若到了某个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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