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月用强酸褪掉红薯外皮,露出内里脆弱的芽心,又将这芽心交给多年老农,拜托他们在温室大棚内好好栽种。
老农们虽然好奇种子的来历,可是对杨知月的吩咐言听计从,用尽一生本事,去好好伺候这些娇贵之物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他们的努力之下,王青收集到的大多数种子缓慢扎根。
杨知月又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打了一个对钩。
——前期备种工作完成。
同时,她也得到另一个好消息,在将近出行近一个月后,盛怀安终于要回来了!
“那群人有完没完?”
骑在马上,听着空中传来的吵闹质问声,盛怀安拧紧眉头。
郭通用余光瞥眼车队后方略微混乱的难民队伍,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谁叫咱们旅程太长,那群人多少会有些不安。”
之前他一时心软收容了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很快便悔不当初。
且不说他每日要分出一些粮食,好让这群人不会轻易死在路上;单说这群人中混进不少来历不明的蠢货,每隔几日都要闹出一些事端。
纵使杀了一波来威慑,效果仍旧甚微。
对此,盛怀安冰冷冷地下定义:“多管闲事。”
郭通:“……无法反驳。”
为了弥补这份错误,也为了让自家主公提前做好准备,等车队快要迫近怀荒时,郭通主动提议:
“如今已到怀荒境内,无人再敢打坏主意。
盛先生不妨先行回去,将此事告知主公,这偌大流民队伍总要商量出一个处理流程来。”
盛怀安欣然笑纳,策马疾驰而去。
离开一月有余,城门守卫还是认得出这位大人物,忙不迭地为其开门。
白马匆匆,他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驶过金粉色的阳光,纵着内心的相思如野草般疯长,一路不停地奔到小楼窗下。
等快步上了二楼,身体停在最里间的白色木门前,他反倒迟疑了。
冰冷的指腹覆上脸颊,一路的风尘仆仆怕是有损姿容,姣姣又向来看重他的容貌——
临了,千头万绪方才涌上心头,一时间让他的心脏又酸又涩,连脚下都茫茫然地失去落点。
直到一声“吱呀”
白色木门从内里被推开,一个相貌陌生的女人半掩着门扉,警惕地盯着他,“你是——”
盛怀安的目光径直往她身后望去,只见一扇巨大的落地琉璃窗下,摆着一张原木色的长桌,长桌上堆放着如小山般的文书,一位挽着发髻的女子正伏案工作。
阳光撒在她凌乱的黑发上,描摹着她清冷的侧脸,仿佛用阳光织成一件完美无瑕的霓裳羽衣,以最温柔的姿态披在她的周身,衬得她仿若一尊玉雕的神像。
而自己……盛怀安谦卑地想,我是跪倒在她脚底的信徒,祈求着神明予他一丝温度或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
半晌,他听到自己涩然地开口,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柔柔的微风:
“姣姣,我——回来了。”
然后,那神明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过人海万千、仿佛穿过三千世界,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盛怀安从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那感觉让他羞红了脸,脚下终于有了向前的力气。
他急急走了几步,绕过那张长桌,扑在女子的怀中。
鼻尖充盈着幽幽的、带着油墨的香味,他的心落定,仿若离乡的游子找到归处,仿佛缺失的那根肋骨重新回到体内。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