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焦躁地往复踱步,如在囚牢。
这愈安宫的小阁内,一切布置皆是注辇式样,舒适懒散。
缇兰遣走了当值的宫人,自己捧了一碟金丝糖胡桃进来。
索兰猛然转回头来,道:“王姊,你不该嫁给他。
早知道你是要嫁给这样一个疯皇帝,我就不让你来了!
”
缇兰微微一笑,道:“你就不让又如何?我来东陆的时候,你才九岁。
”说着便把糖胡桃递到索兰手里,“给,你最喜欢的。
”
索兰气得也笑起来,轻轻挡开碟子,道:“王姊,我早不是小孩儿了。
”
她扬起眼睫看索兰。
“是呵,你都这么高了。
”神情飞扬温柔,还像是当年盲眼的小公主。
索兰忽然一阵心酸,伸手接过碟子搁到一旁,抓住她清瘦的手,孩子般笨拙说道:“王姊,当年是你抱着我逃命,如今换我来救你出去。
”
缇兰一怔。
索兰一口气道:“这个疯皇帝多活几年,西陆诸国都要被掏空了,我们这次往东陆来,就是已经有了打算,见一见褚季昶。
先前我们遣了人与他秘会,他已经应承,登基后由徵朝国库吃回黄金。
褚季昶也是早存了一份心,人马调派都是现成的,近畿营副帅是他的人,到时候把主帅打发了,用近畿营压制住羽林军,天启便拿下了七分。
原本他还与北方蛮子的左菩敦王议好了,叫他们开春佯攻黄泉关,绊住整个瀚州的兵力,可是那左菩敦王前月被杀,这算盘也就落空了。
一旦事起,他会下令黄泉营分兵南渡,打着勤王的幌子,到了京畿,便可压制成城营与莫纥营。
”
缇兰静静听到这一节,摇头打断他道:“黄泉关的兵马不会来。
要是北面蛮族骑兵真有入关袭扰百姓的危险,震初绝不会离开黄泉关半步。
”
索兰不以为意地轻笑。
“汤乾自不是心地慈柔的人,别说褚季昶的命令他不会不从,只要王姊你还在天启,他亦不会不来。
”
缇兰鸦翅样浓黑的长发上笼着灯烛的光,那样静,像是乌檀木刻出来的波浪,披了一背。
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若他是那样放得下的人,我也不必煎熬这十五年了。
”
索兰叹息道:“王姊,你不必担忧这些。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必然要褚季昶遣人来护卫你,万无一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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