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那是红藕还没有出事之前,和红藕投缘的小丫头如菊在大姨妈家玩。
红藕给如菊看一个货郎担草编的大蚂蚱,如菊在沿街叫卖的小商贩货担上见过。
她本人手拙,就惊叹有人这么心灵手巧,把些小动物制作得活灵活现。
她用印泥在红藕眉心点上红痣,惹得红藕成了对眼。
如菊禁不住嬉笑起来,红藕长得开开的眼中间,仿佛有了第三只眼。
她教红藕朗诵这首词,红藕羡慕她可以上学读书,大声学着念,幼稚的童声轻轻地飘出来。
令住在对面,在街上新华书店上班的小干部老蔡刮目相看,也诧异这丫头还不太懂时事,有点犯忌。
老蔡在这个街上,可能只对如菊这家人有好感,是惺惺相惜吧。
其实这丫头可能就会背这一首词,而且也不理解这首词本来的意思和现在的内涵,那年月学生课文基本没有多少古诗词。
她只是在她妈的一个团扇上看到的,那把扇子古色古香有些年头。
画着一位古代美女,倚窗对月吟诗状。
一旁用瘦金体就题着这首词。
这扇的主人很珍视,用竹编制的匣子装着。
可能是某些重要的日子,点上一炷香,观赏那把扇子,神情同画中人一样。
只不过这个小巷、这个昏暗的老房子比画中幽深,是那种有经历的人心里的映像。
这条浅巷就这一个房子,仿佛深山幽谷一个孤独的尼姑庵。
她妈当然不是修行的人,反而心里总在绝望中守护着什么。
虽然周围有很多觊觎的目光,她们小巷经常闹鬼,但是在她妈翅膀的庇护下,四个女孩也都奇迹般地一天天健康成长。
我姐比我大五岁,懂事后隐约偷听大人说起过,我们中间有个哥哥夭折了。
姐和她家老大老二来往密切。
主要是她妈生气打她们,就近到我家避一避。
这天两姐妹哭着到我家,老大高而笔直的鼻梁,鼻孔小巧,她鼻子耸动着,不停地拿手绢擦鼻涕,我姐把她们扶到床边坐下。
我幸灾乐祸地小声叫道:阿姨来了!
吓得她们往后屋跑,她家老二回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姐姐两眼一瞪,一跺脚,小声喝道你也招打。
回头安慰她们。
我在前屋听到姐姐说又是因为作业没写好吧?你妈总是管得这么严,现在谁还抓学习呢,读书越多越反动。
我那时候还小,主要是贪玩,有点浑。
不懂她们说什么,那对姐妹一挨打就叫我的爸?,在哪里呀?有小鬼横行,还有什么烟花女子之类的话。
我确实没有见过她们四姐妹的爸爸。
她们小巷我们这些小孩都害怕。
又有时候我听我父亲和奶奶说她们的妈妈是正经人,我父亲实锤一样说是正经的大家闺秀,非常知书达礼的人。
再说卖笑的女人很多不能生孩子,你们没见过以前的烟花女子,一瞅一闻就知道的。
第二天,她们的妈拎着自己做的蓝花布包,穿戴整齐地到我们家找我奶奶。
她妈举手投足与红石街的人不同,显得文质彬彬,黑色的短发梳理得条理分明,大脸盘是像以前演戏剧的演员必备的,那种美,不像现在银幕上的演员的瘦脸。
她脸色很白净,眼睛也黑白分明。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