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后走至门前,拉开门时,一个人猝不及防扑了过来。
男人快速转身躲开,嫌弃地看了眼太监摔倒在地狼狈的样子,低声命道:“去隔壁更衣。”
吴六一扶着头上的官帽,赶紧爬起来应诺。
“命人将朕的太阿剑送至凤来阁,再将忠勇侯请来。”
慕容策对镜整理仪容,好整以暇地迈出了门。
“敬诺。”
吴六一心里顿感不妙。
陛下这是要找忠勇侯算账的架势呀!
难道说昨夜皇后娘娘伺候的不好?
忠勇侯更是忐忑,昨夜听闻仆人来报,吓得他当时就想去缀星阁下跪请罪,被王郑氏死命拦下。
说如今陛下没选择撕破脸,且看女儿如何安抚他。
这两口子枯坐一宿,见到吴六一来请,忠勇侯吓得都想尿裤子。
这一路,三次掏出金元宝塞给吴六一,都被太监笑着拒绝了,心中更加忐忑。
国丈还没坐稳几日,难道昨晚刚吹完牛,今日就要身首异处了么。
一路胡思乱想着走进凤来阁院内,见陛下在练剑,只得苦着脸参拜,随后站在墙根底下等着受死。
慕容策觉得体内的燥热还有一些尚未发散,耍了一套剑法驱散仅存的药效。
男人余光扫向忠勇侯,手中的剑精巧一转,带着剑气旋转而至,在他缩头摆手的瞬间收了兵器,交给身旁随侍的龙禁尉。
“国丈想必有话要向朕说?”
“没……啊有!”
忠勇侯战战兢兢下跪,语无伦次起来,“回禀陛下,臣想着皇后娘娘不得您欢心,深感不安。
就和郑公商量了下……想着让您解乏。
是臣猪油蒙了心,与娘娘无关!”
慕容策撩袍迈入院亭内就坐,接过吴六一奉上的茶盏,轻啜一口,询道:“你如何看出皇后不得朕心,难道有人在国丈面前嚼舌头根子?”
忠勇侯心说,您这是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的架势。
只得再次叩首,央求道:“臣大错特错,还望陛下恕罪。”
慕容策偏头瞧见一名宫装丽人扶着侍女向这边走来,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皮,“既然国丈知罪,朕心甚慰。
念在国丈忠于大燕,且看这次募捐政绩,此事暂且不究。
至于屋内之人,”
他手里转动两下手串,脸色渐渐冷凝,“送到敬节堂,可隐姓埋名送进去,但若让朕知晓私下替代,绝不姑息。”
说罢抬手示意吴六一起驾。
“陛下万安。”
王徽妍双手交握,俯身下拜。
她低垂着眼眸,见玄色常服袍裾踱进视野里来,缓慢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朕回宫处理政事,先行一步。
皇后闲时好生想想昨晚与朕的约定,日落前回宫即可。”
只有她能听出狗男人话里的骄矜。
谁跟他有约定,狗屁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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