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还是婆婆想得周到,伞做的魂盅可比罐子方便太多了,我带着纸伞和小姨一起出了门,前往山腰寻找婆婆。
“你来啦……”
婆婆正在院子里喂鸡,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坐在院子里,望了我一眼道:“再不来,老婆子可要去找你了。”
看来婆婆也还惦记着这事,我牵着小姨走进院子,笑道:“嘿嘿,我这不是来了吗?前些日子要为小姨续香,一直走不开,这不,小姨一好我就来见您了!”
“婆婆好!”
我一边说话一边摇着小姨的手,小姨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甜甜地叫了一声,从三途镇回来之后,小姨已不再那么害怕婆婆。
“哼,你当老婆子好诓吗?她什么时候好的老婆子能不知道?”
婆婆并不买账,但她也没有深究,而是示意我端个凳子过来坐下,道:“说说吧,在三途镇都发生了些什么?”
“好嘞!”
我从门口处带了一把长凳过来,让小姨和我坐一起,开始为婆婆讲述发生的一切,从偷听到枉生林中二人的对话,到被胖老头擒住小姨助我脱身,再到返回钱庄时撞上陈歌镂与壮汉械斗,到最后在鬼门关前遇到赵八两,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但我隐瞒了小姨扎胖老头的事情,总觉得说出来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因为我是信得过小姨的。
听完我的讲述后,婆婆喂鸡的手停了下来,她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良久,我忍不住问道:“婆婆,那个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少年……他还好吗?”
人对于最后发生的事总是印象深刻,所以我最先想到了他,婆婆回过神来,道:“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那日凶神就在一旁,老婆子没机会多问,发现他也是生魂后,就带他一起还了阳,不过……”
“不过什么?”
听到婆婆如此说,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尽管那家伙和我没啥关系,但如果他因此被凶神所害,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还阳之后,我试着在梦里去寻过那个少年,每每要找到之时,就会被一道绿光挡住,当真是坏事,以至于老婆子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我知道,我听那两个摆阵的人提过!”
听完婆婆的话,我激动起来,向她解释道:“说是那个少年胸前有一块佛门的玉佩,叫什么易经!”
“辟易经?”
婆婆微微一愣,点头道:“那就说得通了,也难怪他能从两人手中逃脱,原来是有佛门相助。”
“婆婆,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有那个摄魂阵……”
说到这里,我对那两个老人来了兴趣,遂继续问道。
婆婆重新抓起一把谷粒,撒向地面:“心术不正之人,自古修行者以顺应天道循环为已任,可是此二人,却为一已私利,摆下如此歹毒之大阵,好在发现得早,老婆子在送你去三途后,折回找到了阵眼,适才没有酿成大祸,二子不除,定会为祸一方,只可惜老婆子无瑕顾及,让他们给溜了,那个少年又无法取得联系……”
我心下不说,那胖老头怕是已经让小姨给扎没了,而听到婆婆如是说,我开始心安理得起来,至少小姨也算是除了一害。
“至于你遇到的那个年轻道士……”
婆婆放下簸箕拍了拍手,想了一会儿,才摇头轻笑道:“心怀正义是好,只是年轻气盛,宁折不弯,迟早要吃大亏,但愿他秉持初心,不要走了歪路。”
我回想起那个叫陈歌镂的年轻人,正如婆婆所说,这人太过刚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果哪天遇到比壮汉还厉害的对手,只怕是讨不到好,而且在我看来,他和那个壮汉,好像都不像什么坏人……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我这样想着,突然对他们这群身怀绝技的人羡慕不已,于是开口道:“婆婆,你们怎么做到的啊?什么进入别人的梦里,还有那个道士的符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想知道?”
婆婆似笑非笑,若有深意地对我道,我不明所以,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将簸箕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才继续说道:“你可听过神隐法则?”
我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婆婆想说什么。
“世间万物都离不开自然原有的规则,野兽被赋予的獠牙,人类被赋予的智慧,都是生存立世的资本,可人类从来都不是满足于现状的生物,自学会使用工具以来,人类愈加强大……”
婆婆顿了顿,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人是从何时开始觊觎天道的,当人意识这些规则是可以打破的时候,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倾其一生地探索,探索着究竟有多少枷锁以‘规则’的名字束缚着人类,可是,每当有人快要触及到规则本身的时候,世间便会迎来难以估量的灾难,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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