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
朗朗书声从课堂里传出,空山书院的学子们,高矮胖瘦,济济一堂,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抱着书本,在老师的带领下摇头晃脑。
窗外,阳光惹眼,鸟语花香,春天的气味从门窗渗出来,惹出发那些窝在最末排打盹的懒东西,被老师揪着耳朵扔到角落里罚站。
祝英台抱着书,撑着下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念,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前瞟——梁山伯就坐在他前头。
他一直是这样,永远挺直着背脊,读书写字都十分认真,一点不像四周那些家伙,心不在焉,含胸驼背,个个像晒干的虾米。
来空山书院读书已经七天,她常常看他的背影看得入了神。
同样的白色衣裳,普普通通,穿在别人身上跟他身上,原来大不相同。
只不过一个白色的背影,看得入神了,竟像朵优美的云,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
多亏有他跟碗千岁推荐保证,加上她把身上所有财物都交了出来,那个孤傲清高又怪脾气的饵夫人才同意她留在空山书院,但没让她跟其他学生一起住,而是让她独自住到书院西边的琴房里。
那天,她站在饵夫人面前,由得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很久,然后冷冷说:“去琴房睡,洗澡什么的,我有个旧浴桶,等会儿你搬去琴房的隔间。
”
她分明是把自己最大的不便给解决了。
“饵夫人,这样……好么?”她忐忑地问。
“你要跟那帮臭小子同睡同浴,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饵夫人目不斜视地看她的书。
“不不,谢谢您的安排。
”她差点跳起来,可转念一想,心头不禁“咯噔”一下,“饵夫人,莫非您……”
她撩开一缕垂到身前的黑发,唇角一扬:“空山书院是我的,这里的每个学生,我当然了如指掌。
”她抬起一双丹凤眼,意味深长地瞟了祝英台一眼。
这女人,原来老早便识破了她是女儿身。
祝英台红了脸,手足无措。
“不必如此尴尬,我的书院跟别家不同,不拘小节。
只要你莫给我添麻烦,一切好说。
”饵夫人继续看书,“还有,我正缺个打理杂事的丫环,你若无异议,便把这工作也担起来吧。
”
“好。
”她点头,“英台明白。
谢饵夫人收留。
”
“别叫我夫人,跟千岁他们一样,叫我铒三娘呗。
”她嫩如春葱的手指慢吞吞地从字里行间滑过,又把书拿远了点,边看边摇头,“唉,老了就是老了,字都看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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