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出现撒哈拉之眼明净的天空。
那是一个春天。
温控中心突然出现另一个工作人员,蚯蚓们说是联盟抓到的不知名半人种,放在这里劳动改造。
她白生生地站在百花丛中,眉目像画一样,向我温柔微笑。
桃红介绍说,她叫秋秋。
秋秋不爱说话,只是每天跟着我走来走去。
我在协调蚯蚓们和人类科学家的研究进度时,她就在一边,好奇地望着。
人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仿佛都是新的。
我没有去问,她到底属于什么半人种。
一切非人与人,在我心里都是同样,而在我的拍档猪哥心里,非人还要可爱些。
所以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放走的猎物比抓到的多。
我慢慢习惯她的陪伴,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水的气息。
晚上我们去散步,她最喜欢追逐那些到处乱跑的植物,那也是她唯一愿意说话的时候,对着去串门、恋爱、开派对的辣椒茄子念念有词。
望着她我感觉温柔。
这感觉只有在看着猪哥的时候有过,因为他一直照顾我,但是,猪哥是男人。
那两棵喜欢结怪东西的桃树从西域移植来的时候,秋秋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我想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太白了,所以迷恋那花开时迷离璀璨的颜色。
她对我说,看到树,就要想到她。
我决定休假,带秋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正好欧洲联盟的大老板杀人狐狸来撒哈拉之眼公干,我决定搭一程顺风机去巴黎。
没有和蚯蚓们告别,我就走了。
我不知道,这是我最后的美梦。
厄运即将开始。
喉咙被扼住之前,还在放声高唱。
翅膀马上要断了,眼睛却看过天空。
我们上了飞机。
没起飞多久,秋秋就觉得渴,我起身去后舱给她打水,这时候我们飞出了撒哈拉之眼的大气调节区,只不过一分钟,当我回去的时候,先听到机舱里工作人员的惊叫,扭打的声音,我赶过去,看到秋秋捂住脸一声声狂叫,无比诡异的,整个人在发锈,爆裂,腐烂,软化,传来臭味。
我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联盟工作人员,一手推她下了三万米高空。
我刹那崩溃。
狂怒与悲伤,潮水一般淹没我。
我回到了十五岁以前。
世界于我是一个乱葬岗。
生或死,我的或其他人的。
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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