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皮肤里到处是浮冰与积雪。
我需要融化这些寒冷,还要使寒冷发热。
这寒冷与我沉在水下时不同。
在水下,寒冷无法呼吸,寒冷像一副厚盔甲锁着我,无法逃离。
现在,寒冷,是可以呼吸的。
将暖和的空气吸入,将冰和雪呼出。
呼吸。
我不由自主努力呼吸,好让身体里的冷气快些跑出去。
然后,是强烈的光。
我因为一束光渐渐恢复了形体、重量与颜色。
我回来了,尽管我拒绝,但这感觉真的很好。
寒冷后面跟着虚弱。
虚弱的感觉也很好,能让我沉沉地躺在“我回来了”
的好感觉里,一动也不想动。
我躺了很久,紧闭双眼,享受渐渐增强的暖意和明亮。
我知道妈刚将被子的一角拽好。
我还知道此时妈背对着我,在跟一个护士交谈,问注入我体内的药水名称。
护士理顺塑料管线,让药水滴得慢一些。
我浑身酸楚,什么也不想说。
我不想惊动她们,引来她们的目光。
在她们不注意我的时候,我悄悄看了一眼。
“它”
在离妈不到半米远的地方。
“它”
还在,在床的一角。
白天,“它”
很淡,像件褪色的衣服。
至于“它”
身上的衣服,“它”
一直穿着一件湿淋淋的长袍,像刚从水里走出来。
所有的衣褶下垂,水珠从袖口衣襟和袍边滴落着。
深夜,我听到过这些水滴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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