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箫承泽在侯府中有自己的院子,便是修德居,当年她嫁入侯府的时候,因着箫承泽已经传来战死的消息,老夫人才将卫姈安置在了现在的星澜院。
这原本是侯府为数不多能让卫姈满意的地方,她与箫承泽可以互不打扰,眼下看却是不行了。
王妈假装自己看不见卫姈的神情,稍一侧身,让身后的婆子们进了院中。
这时候卫姈才看见,她们扛着几个硕大的箱笼。
“都是大公子的日常之物,”
王妈笑得热切,“老夫人说了,日后大公子与少夫人琴瑟和鸣,这些东西还是放在星澜院比较方便。”
卫姈默不作声,倒是想起了那晚箫承泽夺门而出的画面。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抬头朝箫承泽望去。
与卫姈的一身轻便不同,婚宴已经过去了大半日,箫承泽却还穿着那身大红的新郎官服,与他憔悴隐忍的表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卫姈视线下行,又落在箫承泽紧握成拳的双手,与袖口的几道折痕上。
看他这副模样,今天下午的日子定是不太好过。
卫姈忽然觉得心中的不快去了两分。
箫承泽的确不轻松,勉强送走了宾客,他正想去轻水院看看简月娆,便被老夫人叫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箫承泽是威远侯府三代单传的嫡长子,又是仅剩的男丁,从小到大便最得老夫人的宠爱,这还是头一遭见到祖母如此声急色厉的模样。
老夫人质问他为何拒绝拜堂,箫承泽也心中忿忿,索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夫人当即冷笑了起来。
“泽儿,我看你是在西凉待的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京城的规矩了!”
“且不说卫姈嫁入侯府,为你守了三年的望门寡,你若敢休她,只消等着被全京城戳脊梁骨;单就说这简家女子,你回府当日便说,她只求一个妾室之位,结果呢?现在呢?”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她不通事理,出尔反尔,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
箫承泽忍不住辩解,“月娆她不是祖母所说的这般……”
老夫人闻言顿时气得一个倒仰,“那今日之事又作何解释?”
箫承泽说不出话来了,毕竟从他那边看过去,也的确是简月娆打碎了手中的酒杯。
祖孙二人的谈话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老夫人直接下令,让王妈带人把箫承泽的东西都送到星澜院来。
“以后你就给我住在星澜院,好好和卫姈过日子,至于简姨娘,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出轻水院!”
老夫人已是盛怒,箫承泽到底不敢忤逆,想着来日方长,便还是又一次踏进了卫姈的院中。
说起来,这星澜院箫承泽也来过几回,但或许是心境不同,这一次他才打量起院落中的布置来。
卫姈平时的打扮便多是素净温婉的风格,这院中也是如此,透露着淡淡的温馨气息,廊下还摆着一个鱼缸,里面养着几尾优哉游哉的小金鱼。
从屋外看过去,屋中收拾得干净整洁,想到要住在这里,箫承泽的心情倒是没有再坏下去。
祖母只是一时气急了,等她消了气再劝不迟。
箫承泽心情转好,卫姈却是无声地叹气,想到那晚的遭遇,她至今还觉得后背发凉。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