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局促不安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亲爱的,或许……”
他突然想起什么,拖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来,走向里面的一扇门,一个穿着制服的士兵守在门前。
他低声对士兵说了几句话,那人点一下头便消失了。
弗莱彻爵士回到桌前,准备再从橱柜上方拿出酒瓶和酒杯。
我接受他招待的红葡萄酒,我需要喝酒。
第二杯喝到一半的时候,守门的士兵回来了。
他没敲门就踢着正步进来,把一个木盒放在弗莱彻爵士手边的桌上,转身又踢着正步出去了。
我发现他眼睛停留在我身上,便微微低下头。
我身上的连身裙是鲁珀特向附近一位认识的女士借来的,从这裙子吸附的气味和搭配的手袋来看,我大概猜得出这位女士的职业。
希望守门士兵没认出这套衣服。
弗莱彻爵士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拉过木盒。
那是个朴实的方盒子,材质是未经加工的木头,上面有个滑盖。
滑盖上有粉笔写下的字母。
就算反着看,我也认得那些字,上面写着:弗雷泽。
弗莱彻爵士滑开盖子,朝里面瞧了一会儿然后关上,把盒子推给我。
“这是囚犯的个人物品,按照惯例,行刑以后我们会把个人物品寄给囚犯指定的继承人。”
他解释,“不过,这个人……”
他摇摇头,“……完全不肯透露跟家里有关的事。
他和家人关系疏远,这是一定的,不过当然这也不是太稀奇,只是有点遗憾。
比彻姆太太,我不太确定可否对你提出这项请求,不过我想既然你认识他家人,或许你会愿意把盒子带回去,交给适合的人?”
我怕说错话,便点点头,埋头喝着葡萄酒。
弗莱彻爵士好像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处理掉这个盒子,还是因为觉得我快离开了。
他向后靠坐微微喘气,对我开朗笑着:“你真是太好了,比彻姆太太。
我知道对一个重感情的年轻女士来说,这责任不算太沉重,我只是想问问。
我就知道你很善良,真的很善良。”
“谢……谢谢。”
我结结巴巴。
我努力站起身来拿过盒子。
盒子大小约八乘六英寸,深度有四或五英寸。
这个又小又轻的盒子,装着一个男人所有的遗物。
我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整整齐齐卷好的三条钓鱼线;上面塞着鱼钩的软木塞;一块打火石和钢片;一小片边缘已磨平的玻璃碎片;各种小石头,有的看起来很特别,有的摸起来触感很好;一只晒干的鼹鼠脚,防治风湿用的护身符;一本《圣经》——或许他们让他保留这本书了,希望如此;一只红宝石戒指,如果没被偷了的话;一条樱桃木刻成的小木蛇,下面刻着“沙尼”
。
我在门口停下,手指紧扣木盒边框,保持镇定。
弗莱彻爵士原本礼貌地跟在身后送我出来,这时他立刻走到我身旁:“比彻姆太太!
亲爱的,你要昏倒了吗?守卫,拿张椅子来!”
我感觉到双颊冒出冷汗的刺痛感,但仍努力挤出笑容,挥手拒绝他们拿来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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