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红色菌丝源源不断地从棺木上探出,将刘铿裹得像个虫茧,在意识即将丧失的那一刻,刘铿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怎么会有人闯进来?那条血脉异常的小蛇,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
“发动一切关系,一动要找到他。”
五条光柱合一,照在茧子一样的刘铿身上。
一盏茶工夫,刘铿的身体渐渐瘪了下去,地面恢复正常。
只是棺木前头,又多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珠子。
(二)
闭门鼓敲过,华灯渐熄,喧闹的城市慢慢陷入沉寂。
云来客栈最为偏僻的客房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位客人公蛎。
他躺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在黑暗中悠然自得地摇晃着二郎腿,支着耳朵听着墙外的动静。
这间客房隔壁便是前朝巨富石崇的金谷园,不过已经破败多年,虽依稀可看到当年的奢华,但早已风光不在。
公蛎住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欣赏金谷园的夜色,而是因为他无意发现的一个秘密:隔壁园子深处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民间教坊,两个性格暴躁的肥硕中年女人带着十二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在此习练舞蹈器乐。
金谷园废弃多年,花草绿篱疯长,树木密不透风,周边居民竟然无一察觉。
也只有公蛎,凭借非同常人的嗅觉和听力,察觉到这个秘密。
当然,公蛎是一条小水蛇。
为了一窥少女香闺,他露出原形——身长不足一丈,蛇头碧青,橄榄色的身体上布满均匀细腻的鳞片,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微光。
公蛎倒没什么坏心,不过是无所事事加上年少好色而已。
试想,有机会偷窥下女孩儿的饮食起居,每晚嗅着女孩儿特有的体香、听着她们的娇笑声入眠,实为人生一大乐事,自然无人能抵挡诱惑。
今晚也是如此。
万籁俱寂之时,公蛎探出舌尖,分辨着伴空气中的脂粉香味。
十二个女孩儿每人都有不同的气味,有的浓郁,有的清冽,有的像花香,有的是果香;有一个总是满身的汗味,不知道是不是多日没洗澡了;还有一个有些狐臭,公蛎最不喜欢……
正在一个个探寻,并想象自己左拥右抱的香艳情景,公蛎突然发现女孩儿少了一个。
公蛎最喜欢的那个,有着丁香花一样味道的女孩儿,今晚似乎不在。
在洛水“洞府”
的石壁上,有一株野生的丁香,每年初夏,便开出一串串淡紫色的花朵,香气四溢;及至仲夏,尚未枯萎的花瓣儿随风落在水面和堤岸上,犹如铺上一层花毡。
公蛎常常衔起那些带着芬芳的花瓣,将原本简陋污浊的洞府装饰得诗情画意,或在午后的树荫下,吐着泡泡追逐水草间的那一抹紫色,简单而快乐。
公蛎曾几次午夜潜入金谷园偷窥,但他生性胆小,视力又差,只敢远远观望,始终没看清她的模样。
但是公蛎心中认定,她一定温柔善良、貌若天仙,因为只要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公蛎便觉得身心愉悦,天地澄澈,仿佛一切污浊凡俗之气荡然无存。
三更鼓敲响,公蛎将身体盘曲起来,伸长脖子去探寻丁香女孩儿的味道,却嗅不到任何气息。
遵循世人的生活规律,不得以异能投机取巧,是得道的非人混迹尘世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公蛎实在忍不住了。
他如今已经身无分文,过了今晚便不能住云来客栈,若就此再也见不到那群小美人儿,实在不甘心。
打定主意,公蛎翻身下床,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声音虽小,却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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