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紧皱起眉头。
母亲已经死去十五年了。
看起来父亲的高烧比他所料想的更加严重。
现在没办法阻止父亲说话,但任何声音都有可能给他们带来死亡。
“妈妈希望你安静下来。”
兰德悄声说。
他停下来,清了清突然绷紧的喉咙。
妈妈有一双温柔的手,这是他对于妈妈极少的一点记忆之一。
“凯丽想你安静。
来,喝点水吧。”
谭姆急不可耐地咽下水囊中的清水。
但只喝了几口,他就将头转向一旁,又开始了轻声呓语,只不过现在他的声音已经低到兰德也听不清了。
兰德希望兽魔人同样不会听到这些呓语。
他又开始了匆忙的工作,将三条毯子缠在两根车辕上,做成了一个简陋的担架。
他只能提着担架的一端,将另一端拖在地上。
这样应该也可以了。
然后他从最后一条毯子上割下一条,系在担架的两根棍上,作为挂在肩膀上的带子。
他尽量轻柔地将谭姆放到担架上,父亲的每一声呻吟都会让他瑟缩一下,父亲对他而言一直都是不可动摇的依靠。
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父亲,能阻止父亲,甚至对父亲造成影响。
现在父亲变成这个样子,几乎让兰德又失去了勉强聚集起来的一点勇气。
但兰德仍然要继续自己的工作,这是他的责任,这种责任感成了他现在惟一的动力。
当谭姆终于躺到担架上的时候,兰德犹豫一下,然后从父亲的腰间卸下剑带。
他将剑带固定在自己的腰上,立刻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腰带、剑鞘和剑的重量一共不过几磅,但当他把剑系在腰上时,似乎有一种巨大的重量在拉扯他。
他只能愤怒地责备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这只是一把大刀。
难道他不是无数次梦想着佩剑去冒险吗?他已经用这把剑杀死了一个兽魔人,他肯定也能击退任何其他怪物。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们现在还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幸运。
在他冒险生活的白日梦里,并不包括牙齿打战、在深夜中逃命,或者是父亲濒临死亡。
兰德以最快的速度用最后一条毯子将谭姆裹好,又将水囊和剩下的衣服也都放在担架上。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跪在两根担架棍之间,将系在上面的带子挂在肩上,抓住担架棍站起了身,感觉上不是很重。
他竭力迈着平稳的步伐,向伊蒙村走去,背后拖着父亲的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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