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蹄上钉着上好的蹄铁,一双前蹄是雪白色的,看上去应该很有毅力,但它并不能代替快步在佩林心中的位置。
佩林的两河长弓没有挂弦,拴在马鞍的一侧,装满箭枝的箭囊挂在高鞍尾上,鞍尾的另一侧系着一个整齐的细长包裹。
那里面是兰德的剑。
菲儿亲自准备了这个包裹,并亲手将它交给佩林,但她仍然没有说一个字。
佩林知道不会得到一个吻之后,转过了身,那时他终于听到菲儿开口了:
“如果你倒下了,”
她悄声说道,“我会拿起你的剑。”
佩林一直都无法确定菲儿是否想让他听到这句话,她的气息变得纷乱混杂,佩林从中分辨不出任何信息。
佩林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思考些什么,但菲儿总是悄悄溜进他的心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相信她就要跟随他一同行动。
那时他的心脏都紧缩成了一团。
如果菲儿真的这么说了,他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拒绝她——在他给了她那样的伤害之后,他已经再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但他的敌人是六名两仪师,那代表着流血和死亡,如果菲儿死了,佩林知道自己一定会变成疯子。
那个瞬间是发生在当贝丽兰说她会率领她的梅茵翼卫队参加这场追击时,而且很幸运地稍纵即逝,虽然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
“兰德·亚瑟已经将这座城市交给了你,如果你离开这座城市,”
鲁拉克平静地说,“这里会出现多少谣言?如果你派出你所有的枪矛,这里又会有多少谣言?而这些谣言将引发什么样的变化?”
这听起来像是建议,但部族首领声音中的某些东西,让它比命令要有力许多。
贝丽兰高昂起头,紧盯着鲁拉克,身上散发出倔强的气息。
但缓缓地,这种倔强消失了,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有时候,我觉得有太多男人能……”
这句话只有佩林听得见。
然后,她又微笑着用堂皇的语气大声说道:“这是个不错的建议,鲁拉克,我想我会接受它。”
最让佩林难忘的是当时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气味——鲁拉克和贝丽兰——就像是一头年长的公狼和一只刚刚长大的幼崽,一位溺爱女儿的父亲和一名敬爱父亲的女儿。
但有时公狼仍然要咬住小狼的鼻子,纠正她的错误举动。
而那时佩林真正注意的是行动的热情从菲儿的眼里消失了。
他该怎么做?而如果之后他能再见到菲儿,他该怎样做?
一开始,那些赤裸胸膛的桨手时常开着一些粗俗但并没有恶意的玩笑,抱怨他们所错过的一切是无论多少金子都无法抵偿的。
他们一边笑着,一边在甲板上来回行进,推拉船桨。
每个人都说自己正在和一名贵族女子跳舞,或是正在亲吻一名贵族女子。
一名大下巴的瘦子甚至说当麦瑙把他喊过来的时候,一名提尔的女贵族正坐在他的腿上。
不过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佩林也不相信。
那些提尔男人看到街上的这种情形,会立刻冲进欢庆的人群里;而那些提尔女人只要看一眼这种情形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让卫兵把门看紧。
玩笑和笑声并没有持续很久。
高尔尽量站在甲板中心,一双眼睛有些过于炽烈地盯着河岸,脚尖踮起,仿佛恨不得一下子跳起来似的——这只是因为艾伊尔人不适应这么多水,但船夫们不可能明白高尔为什么要这样。
罗亚尔靠在他在太阳大厅找到的那把长柄斧上。
那只巨型伐木斧般的斧头上雕刻着精致细密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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