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有着一股隽永而温暖的味道。
就像是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流到他们两个老人家这里时,刻意放缓了流速,变得温柔而静谧,宽广的河面反射着火红的夕阳,温暖和绚烂……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若是大姐也在,那该多好啊!
’
他不止一次的这样想到。
直到大汉二十五年,陈胜又一次的坐到了病榻前。
但这一回,躺在病榻上的,却不再是那几个硕果仅存的仁武旧臣,而是阿鱼……
……
陈胜三根手指轻轻搭在阿鱼的手腕上,仔细的感应着她的脉象。
阿鱼却调皮的着伸出左手,去抚平他眉心的皱纹,优雅老去的老妇人,纵然面色灰白一片,眉宇间依然带着些许女儿家娇憨。
陈胜任由她做着无用功,好一会儿后轻轻的将她的右手放到被褥下,掖好被角,轻笑道:“没多大事了,再喝两贴汤药,就能痊愈啦!”
他努力在笑,却不知道,他的唇角已经被他咬出了血。
“大兄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呀?”
阿鱼脸上露出些许讨好的笑容,柔柔弱弱的小声道。
陈胜虎着脸:“现在不能,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阿鱼摇了摇,依然是那副柔柔弱弱的语气,但眼神中已经多了一抹执拗之意:“我这辈子从未求过大兄任何事,只此一件,大兄应我可好?”
眼见她露出这样的眼神,陈胜就知道,拗不过她了……
她这一辈子,就活了一个“执”
字儿。
当年觉得他是个好人,舍命替他挡了那险些要了他性命的一击,是执。
后来他若不娶,她便终生不嫁,是执。
再后来,明知自个儿身子骨不适合生育,却还要执意为陈胜诞下一女,也是执。
她的骨子里,比绝大多数男子还要固执,也比绝大多数男子有勇气!
陈胜心头叹息着,温柔的抚着她柔软却没什么温度的面颊:“说说看,但我先声明,我不一定会答应你!”
阿鱼继续摇头:“不行,我这辈子只求大兄这一件事,大兄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除非,大兄不要了、不认我了!”
陈胜难过的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是你们都不想要我、不想认我了吧?”
阿鱼又伸手来抚他纠结成一团的眉头,心乱如麻的说:“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大兄,再代我们,多看看孩子们。”
陈胜捧起无力的手掌贴住自己的面颊,似哭似笑的轻声道:“可是孩子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家啊,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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