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能现实我的愿望,主仆则都将在此丧生,这把刀也就将落入敌人之手,使我遗憾无穷。
因此将刀交给你,少主如能死里逃生,重新发迹,就赶快去将宝刀送还,如被杀害,则将是君父之遗物了。
见刀就如见主君,为其悼念冥福。
要记住,务必好好保管,不应有半点差错。”
说毕,将纳入锦嚢带在腰间的宝刀村雨递给儿子。
番作虽是年仅十六岁的青年,但英勇过人,他似尚有所思,但一句话也不反驳,恭敬地跪着收下宝刀说:“请放宽心,对您的谆谆教导,实感恩不尽,一切谨遵父命。
儿虽官卑职小,父亲您却是镰仓将军〔指持氏〕的家臣。
我虽不肖,但怎能看着父亲去决一死战,而自甘愿脱逃?然而若惜名畏讥,父子一同就义,则又好似沽名钓誉,于君于父都无益。
您要我保全性命扶养母亲和姐姐,这种仁慈的教诲,并非只为我一人,而是关系到我们母子三人之大事。
怎能推辞呢?然而再会无期,在此永别之际,就让儿打头阵吧,至少我们父子也要一同脱离虎口。
父亲的铠甲光华闪闪,很惹人注目,赶快把士兵们的甲胄换上。”
这样恳切地安慰着父亲,并敏捷地做好突围的准备。
父亲擦擦泪痕未干的眼角,微微地笑着说:“番作,你说得很好。
你不是那种只凭血气之勇,为了共同去死而进行争辩的人。
你的孝心实使为父都感到惭愧。
反正已下定一死的决心,我也混在士兵当中先逃出虎口。
但是父子一同逃跑似乎不大策略,你先快逃,我再从后门改从另一条路逃走。”
匠作催他们赶快逃走,焦急的声音和弓箭的鸣声交织在一起。
攻入城内的敌军和突围的守城军正互相厮杀,你死我伤。
无数的武士放开大步飞奔,其势如秋风之扫落叶,翻墙越濠,急不择路,四散逃亡。
乘着这混乱之际,大冢父子也从城中逃出。
父亲回头看看,儿子已无踪影,儿子想找父亲也无处去寻。
这一段故事与在第一辑卷一开头所叙的结城陷落时,里见季基遗训命嫡男义实逃走,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是仗义勇为智勇双全的大将,这个是忠心耿耿世代相传的近臣,官职当然有差别,说的虽是各自的私心话,但为恩义而杀身,为子遗训,二人的心境却相同,为人父之慈爱都是一片赤诚的。
却说大冢番作,虽不想让父亲独自去拼死而自己活命,但情况紧急不便争论。
若决意关注面临险境的父亲,在这个徒劳之事上浪费时间,父子双双被擒则更后悔莫及。
虽已暂且遵从父意,但是难道就毫无办法了吗?于是打定主意,赶紧逃出城去,丢掉袖标,散发隐避,混在敌军之中,暗中窥探二亲王之所在。
父子并没有相约,而挂念主君之心是相同的。
父亲匠作也混入敌营刺探主君的情况。
听说春王和安王兄弟二人,被管领清方的手下部将长尾因幡介生擒,在战争结束后即押送镰仓,匠作就乔装改扮,暗察他们的去向。
到了五月十日以后,清方以长尾因幡介为押送使,信浓介政康为副使,将二亲王装进囚轿,押送京都。
因此大冢匠作就又装作政康的从卒,暗中跟随,以便想办法在途中将主君劫走。
虽已事先策划好,但是宗徒的士兵二百余骑,在四面八方团团围着,夜间通宵在大营内点起篝火,几个队的头目在夜间轮流巡逻,毫不松懈,匠作费尽苦心也不得机会。
二亲王已经走了五六天,在当月十六日过青野原。
这时京都将军派人来传达旨意说:“不必押二亲王进京,可在途中就地处决,将首级送上京都。”
长尾接受了命令,就将囚轿抬进美浓路樽井道场金莲寺内。
那天夜里让该寺住持作戒师,按规定进行祈祷。
栅栏的四周点起篝火,让春王和安王坐在皮垫子上,宣布他们的死刑,然后叹息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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