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蛟、虬、蟒年久,其形状与所画的龙相似。
这些虽非真龙,但说它是化做的龙,并非毫无根据。
狐非其类,能化龙之说,我实寡闻不得而知,望乞示教。”
政木听了点头道:“您的真龙之说,实古人所未发现之宏论,足可解除学者之惑。
我所说之龙乃同名异物。
虽非真龙,但可随阴阳二气布云行雨。
然而以狐之形状毫不似龙,便对狐龙之说加以怀疑,请恕我直言,是否是亲而非疏?譬如田鼠与有禽与兽之别,其状虽各异,但田鼠可化做,此见之于《月令》。
又如腐草与萤虫,有生物与非生物之别,形状亦毫不相似,但腐草可化为萤。
狐龙亦同,有证文可读一读,恕我冒昧,请听着。”
她说着慢慢咳嗽两声说:“按《奇事记》云:于骊山之下有一白狐,常骚扰山下之人,莫能祛除之。
唐乾符年间,一日白狐忽凿温泉,于自浴之际,须臾间云蒸雾涌,狐则化做白龙升天而去。
后在阴晴之时,山下之人常见白龙自山边飞腾。
如此三年,忽有一老父,每当夜晚便来山前哭泣。
人问其故,老父答曰:‘我因狐龙死,故而哭泣。
’又问:‘何谓狐龙?老父为何每夜前来哭泣?’老父答曰:‘狐龙乃其身为狐,化成龙者也。
化龙三年后必死。
我乃狐龙之子也。
’其人复问:‘狐何能化龙乎?’老父答曰:‘此狐禀西方之生气而生,因而全身白色,不与众游,不与近处之狐居,寄居骊山千余年,后偶与雌龙合。
上天知之,遂命为龙。
犹如人间之凡人成圣人耳。
’言毕随逝。”
她背诵得十分流利,声音明亮,道理分明。
作者曰:狐龙之事在《格致镜原》卷八十八之兽类狐怪部中,援引《奇事记》有所记载,非作者之杜撰。
自古以来和汉博学之士论龙者虽多,然尚未有言及狐龙者,故于此借用。
看官如知原文,请复参阅。
犬江亲兵卫与孝嗣一同仔细听着,且羞且喜。
犬江对政木老媪说:“贤者对一字之师,也绝不等闲视之。
你原是异类,但渊博的知识实动人视听,非吾所能及。
他日如能相逢,我们则必将再晤谈,不过听你所言,今日一别,便难重逢,何以如此薄缘?”
他深感惆怅,孝嗣也一同愀然嗟叹道:“昔日你是我的奶母,我们是一时的主仆关系。
今日你又是我的再生恩人,实喜不自禁。
但是相遇的缘分有限,似难挽留,惜别的泪雨将召来乌云,那时你便化做长龙,潜藏在千寻之海底,但寿命不长将三年而终,如蒙不弃,则希时常来访,以慰悲怀。”
他如此悲叹,政木也一时忍耐不住而泪洒胸襟。
她急忙止住泪水说:“少爷,不要说那些女人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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