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那敢,那敢劳烦杜先生作保,月先生也是为我军助威,他能豁出命,我陈某人又怎能吝啬区区一鼓?”
老板见此人出场,再无二话,直接命人去库房抬鼓。
中年人扫一眼黑袍男子身后紧跟着的两个黑衣黑裤腰间高高鼓起的保镖,心知这位肯定是租界内混得极为不错的江湖人物,当下冲黑衣男子拱拱手算是做谢,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正好,四个大汉从库房里抬出一面足有八仙桌大小的大鼓,中年人借着这个机会和黑衣男子拱手告辞,长袍也不拿,就着一身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内衣出门去了。
两个保镖脸上涌出怒色,刚想说话,黑衣男子却是脸上浮出笑容,摆摆手道:“你们没读过书,不懂读书人,他这是不想和我等江湖人沾染太多罢了。”
“但这位月先生显然忘了,江湖人也是中国的江湖人那!”
黑衣男子迈步走向临街的窗边,看着数百米外的对岸,眸中浮出一片烟火,仿佛眼被灼痛,微微眯起。
“去,给大世界的姑娘们传个话,就说是我老杜说的......”
“咚咚咚!”
窗外的擂鼓声已然响起。
一面需要四名壮汉方能抬起的大鼓,就放在距离苏州河岸边不足十米的空旷街道上。
一个仅着粗布内衣的男人,一手一个鼓槌,奋力敲击大鼓。
“咚!
咚!
咚!”
鼓点简单却极为有力。
二百米外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似乎在那一刻竟然都被沉闷的鼓声所掩盖。
中年人一边奋力击鼓,一边低声吟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
“他唱的什么?”
在场的绝大多数中国民众是听不懂的。
“他唱的是秦风.无衣!”
有青年学子在那一刻泪流满面。
逐渐的,不管懂还是不懂,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者,也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有数百人站在奋力擂鼓的中年人之后。
距离他们不足百米外,就是日军右翼步兵向这边指过来的黑洞洞枪口。
但,更多的中国人簇拥过来,站在一面被敲响的战鼓之后,跟着中年人吟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
数百人乃至千人的吼声山呼海啸,仿佛,将这片原本应该安宁的街道变成了另一片战场。
“是的,这就是他们的战场!
面对日寇随时可能射过来的子弹,那些失去家园的民众,没有再携老扶幼的狼狈退让,这一次,他们选择站在了战鼓前。
因为,他们的士兵,在战斗!
他们的兄弟,在流血!
或许,这就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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