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暗战,方非一无所知,他忙着完成惩罚,根本没空搭理这些闲事。
他反复揣摩,寻思水面上留字,或与“不匮纸架”
有关。
两样都是写字不过一个水上写,一个纸上写,相比起来,后者似乎更加容易。
方非由此下手,在纸架上书写“聚灵引火符”
说也奇怪,以前怎么也写不上字迹,如今居然将以整条定式写上了那张大纸。
可惜定式一成,符纸便燃,屡试屡燃,应验不爽。
这一下,方非又添了一桩烦恼——怎样纸上写符,符纸才不燃烧。
他去渊博馆查阅书籍,远的如《符经》、《符箓直指》、《天书秘要》,上面不是天书古字,就是太古龙文,方非叫龙文折腾了大半年,一见这个东西,就觉得恶心反胃。
没法子,只好参考近人的名作,比如《想写就写》,《爱写不写》,《大家都来写》,《天生写符狂》、《符是写出来的》、《写符那些事儿》、《谁动了你的符字》、《写符风云二十年》、《支离邪身边的日子——造化笔的血色回忆》……光看着写名字,方非就感觉见了亲人,结了一堆发愤苦读,不料一一看去,闲扯胡侃一大通,水上写字、纸书不燃的窍门,一个字也没看见,每逢写到这个地方,统统一笔带过,不是孰能生巧,就是叫他自行领悟。
方非气的砸书,边砸边骂“自行领悟,那还看你干什么?”
这些书本岁久通灵,早就变成了书妖油子,横砸吃痛,立马打声抗议:“写书的又不是我,你砸我干吗?这不公平……写书的不就是卖钱吗?钱到手了,他还管你怎么样……笨蛋,真正懂行的,谁会把窍门写在书上,窍门都叫你知道了,他还混什么混?”
方非还书的时候,书妖众口一词,向成碧梧集体投诉。
女道师双眉倒竖,揪住方非一顿臭骂,罚他三个月不许借书。
方非灰溜溜逃走的时候,书妖们在后面拍打封面,爆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这一晚方非从长流书房出来,一边沿湖走路,一边对着空中写写画画。
空气尽管流动,可没有泉水的高温,一行符字写完,倒有若干字迹留下来。
写着写着,方非想起珠仙子传授的符法。
笔尖吐出的“混元丝”
,不但可以留在空中,还能够缠绕他人,如果把这气丝结成符字,也许可以留在水里。
方非一跳三尺,恨不得欢声大叫,可一转念,又想起书房禁用符法,“混元丝”
来自符法,当然也不可行。
他垂头丧气,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路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有凄切,有软弱,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夜深人静,湖畔荒冷,方非只觉一股冷气窜入嵴背,不由浑身发麻,心跳加剧。
他屏住唿吸,提笔上前,冷不防簌的一声,从树丛中钻出来一张可怕的面孔——暴眼凸腮,塌鼻阔口,冲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
方非吓了一跳,几乎出手攻击,可借月光一瞧,面孔十分眼熟,紧跟着,后面的身子也钻了出来,高高瘦瘦,正是百里秀雅。
丑女两手叉腰,冲着方非发飙:“九星骗子,深更半夜的,你来这儿干嘛?”
“谁在这里面哭?”
方非话没说完,树丛里的哭声闷了一下,似给什么堵住了。
“少管闲事!”
百里秀雅怪眼一翻,“要不然,姑奶奶我叫你好看!”
方非越发疑惑,皱眉说“你闪开!”
“勾魂夺魄!”
百里秀雅一扬笔,白光乍闪,却被方非轻巧躲过,他喝声:“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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