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铜屑
天已大亮时,萧济川终于走出了国公府的深宅大院。
他身上还有血渍,背上是熟睡的女儿。
临出门时,他托伍儿打听了消息,文籍的伤口已不浸血,他家国公爷一直守在书房,是以不能相送。
济川来不及问惠春格格如何肯放过自己,伍儿直将济川送至府外,憨三早等在那里。
眼见左右无人,伍儿跪下给济川磕了头,谢他救了长风。
他主子的无奈他一清二楚,也求济川不要记恨。
济川将黛秋交与憨三抱上车,转头看向国公府高门大匾,又低头看看仍跪在地上的人,开口时,语气里竟听不出一点怨怼:“文大人吃了我的药,下半晌就该稍有些精神,只是他血失太多,会精神不济,吃了药多睡些也是好的。
劳你转告国公爷,眼下这情形,病人不能挪动,我五日后来接人,不敢扰了府上的安宁,还是接去我那里养着为是。
再有你家哥儿……”
济川停了停,他本告诉伍儿,骆麟这一世纵然再富贵无边,若不能另娶,怕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该好好养着。
可他再不敢在这门地多说一句,便改口道:“你家哥儿的饮食要清淡,疮口长好之前,不可见一点发物。
先按方子吃药,五日后我接文大人时,顺便再来瞧他。
若这几日有不好,差人往铺子里寻我。”
伍儿仰头看向济川,只觉他仍有话不肯尽说,可知这两三天的惊吓把个人熬煎得这样小心。
“无论文大人或你家哥儿都不便另寻大夫,你要信我才是。”
萧济川到底没忍住,拉起伍儿,用力捏一捏他的胳膊。
伍儿知他是为了保全国公府和骆麟的面子,心头一热,又要跪,济川拉住他:“伍爷回吧。”
话毕跳上骡车,抿出一点笑意看向憨三。
见到济川无事,憨三早乐不可支,赶着骡车,快马加鞭……
伍儿眼见着骡车远去,返身回府,见门房几个听用的人都恭敬地侍立一旁。
伍儿咬了咬牙,恨声道:“去传话给厨房,以后风哥儿的一应膳食都不许用铜铁家伙,连冬日里涮锅子都换成南泥的。
还有哥儿身子弱,打今儿起,一律不准见发物。
西院里的两位格格怕吃不惯太清淡的东西,老爷心疼她们,命她们就仍跟着太太一同用膳,小格格不便为顿饭来回地折腾,就先同着太太住吧。
哥儿的膳食却是要与老爷的一处做,让厨房的人仔细些。”
伍儿把“仔细”
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门上的人都知他是老爷跟前第一得用的人,一个伶俐的小子忙不迭地跑去传话了。
伍儿神色凝重地看向西跨院的方向,片刻方小跑着去了书房。
原来长风的药里被掺了赤铜屑。
这东西极小,那药箅子根本箅不干净。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