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果儿正襟危坐道:“虽到了及笄之年,可臣女从未急于婚嫁之事。
臣女的父亲,姊妹也从未催促过姻缘,只道要臣女做事常欢愉。”
“因着这些,臣女向来只做自己感兴趣之事。还记得上次,臣女便对娘娘说过,臣女痴迷于针织女红。”
“可臣女为之痴迷,不是为了讨好未来夫婿,亦不是为自个儿的名声添彩,只因臣女喜爱,且愿意为之深研。”
“若入了宫,且不说红颜未老恩先断,怕是不能再如此纯粹地做自己喜爱之事了。”
听得越往下,夏梓沅便越发满意,甚至钦佩这位女子。
古代,女子的地位普遍较低,最大的愿望便是为自己寻得一门得意的婚事,得夫君宠爱,瓜瓞绵长。
可红颜枯骨终成明日黄花,待来日,夫君另娶他人,不念昔者,伊余来暨...
亦有。
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
……
诸如此类者繁多。
没想到,她面上看似若水茗心,反倒有个琨玉秋霜之性,更是激起了她的好奇。
“不知本宫可否知道,檀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想?”怕她多想,夏梓沅又跟着解释了一句:
“本宫并不是不赞同你的这番言论,反倒很是佩服,只是本宫实在好奇,你这种想法由何而来?”
皇后的话如涓涓流水,听上去很是舒适,檀果儿也渐渐放下了防备。
“回娘娘,臣女生来因是女儿身,母亲很是不喜,臣女的脾性也变得越发自卑...”
嘴唇张张合合,檀果儿的思绪也回到了儿时的某个夏日。
那年,母亲生下了先天体弱的弟弟,因为母亲是续弦,迫切地想为将军爹爹诞下他们二人的嫡子。
所以母亲便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养育弟弟上,对她不管不顾。
她也很好奇,想要去看看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到底有多惹人喜爱,可母亲总说她是个女子,怕她将晦气染给弟弟,不让她见。
终于,她趁着某日四下无人,偷偷地见到了睡着的弟弟,戳着小脸,软乎乎的,就是有些凉意。
那时,她还不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被母亲逮住,她二话不说便狠狠将她扇倒在地,骂她不孝,骂她残害胞弟。
残害胞弟?!她没有!
葬礼上,母亲也不顾阻挠,扬言要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