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子?”
鹈左卫门吃惊道,“买房的钱……”
宁不空道:“你跟我外甥打赌,不是输掉了绸缎吗?我估算过了,那些绸缎换的钱,买一间房舍绰绰有余,买房后剩的钱归你,作为牙钱。”
鹈左卫门愁眉苦脸地应了,交割货物以后,买了一间当街的房屋给了宁、陆二人。
宁不空要来笔墨木牌,写上“不空算馆”
四字挂在门前。
城中军民见了都觉稀奇,纷纷前往观瞻。
宁不空绝顶聪明,来倭途中留心学说倭语,到清洲时已然粗通,此时才能为倭民们起卦算命。
他易理精深,人又狡黠,倭民中愚笨憨直者多,精明算计者少,但觉宁不空算无不中,一来二去,竟将之奉为神明,为求一卦,纷纷前来缴钱纳米。
陆渐白天在算馆打杂,入夜识字练功,三垣帝脉与二十八支脉不同,进境缓慢,多有惊险,天幸宁不空护法,方能履险如夷。
半月过去,“紫微”
脉练完,陆渐体内的空虚奇痒也与日俱增,纵不练功,也会不时发作,非要宁不空注入真气不可。
宁不空不知是何居心,不再有求必应,陆渐难受时也不救护,反而以此要挟,逼他多多识字。
陆渐每日若不识满足够字数,或是违背他的心意,宁不空便不予真气,无论陆渐如何痛苦,均是听之任之。
这么经历几次,陆渐对宁不空又恨又怕,宁不空但有所令,无不全力以赴。
饶是这样,那诡异内功仍是无法不练,只因痛苦日增,快感也是日深,着实叫人无法割舍。
转眼过去月余。
这一日,鹈左卫门带来一个少年,见了陆渐,垂头丧气地说:“这是我儿子仓兵卫,船上输给你的。”
陆渐早将此事忘到爪哇国去了,不想鹈左卫门事隔多日,忽又提起,心中好不惊讶,忽听宁不空道:“陆渐,你将所立的赌约给他,算是两清。”
陆渐找出所立契约,已是皱巴巴一团。
鹈左卫门接过契约,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渐奇道:“宁先生,人是你要来的?”
宁不空点头道:“从今日起,你别有要事,馆中的杂务都交给这少年打理。”
陆渐只觉怒气上涌,大声道:“你这不是拆散他们父子吗?”
宁不空忽地掉头,森然道:“你说什么?”
他双目被毒血所伤,眼球萎缩,深陷颧下,有如两口深井,黑洞洞的十分骇人。
陆渐心头打了个突,不敢再言,再见那少年身形瘦小,两眼盯着自己,充满了恶毒恨意。
陆渐想他父子离散,心生怜悯,他这些日子也学了几句倭语,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咬牙道:“仓兵卫。”
说到这里,他脖子一扬,叽里咕噜迸出一串话来,瘦削的小脸挣得通红。
陆渐忙问:“宁先生,他说什么?”
宁不空冷哼一声,说道:“他说你不配做他的主公,他将来要杀了你,追随织田国主。”
皱了皱眉,又冷笑道,“陆渐,这小畜生绝非善类,你别把他当人便是。”
陆渐不忿道:“你又瞧不见,怎么知道他是好是坏?他被你逼得离开父母,说几句气话也是应该的。”
宁不空冷冷道:“我眼睛看不见,心却瞧得见,你不听我话,必吃大亏。”
当下以倭语喝令仓兵卫打扫挑水,烧火砍柴。
说也奇怪,仓兵卫对陆渐凶狠,对宁不空却畏畏缩缩,无有不从。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