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防御使则不同,按照南唐吏部的官职规定,应该是在上午解决来往文案和辖下事务。
在每天的未时之后,则应该巡查各处城防设施和军营训练。
像广信这样的城池,草草地巡查一遍应该在一个时辰的样子,仔细些的话则不可计算时间。
范啸天心中其实希望广信的防御使是个不守规矩的人、不尽职责的人,那么就有可能偷懒不出府巡查,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办法找到他刺杀他,那么这个刺活儿即便不能完成也无法将罪责落在自己头上。
范啸天在街上急急地走着,他已经沿着城墙内侧转过半座城了,始终都没有找到城防使的踪影。
时间不早了,申时已经过去有一半了。
范啸天其实在心中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真的不愿意做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实质准备的刺活儿。
路上走过了几队巡街的兵卒和铁甲卫,从他们的状态来看,范啸天知道自己没有那种好运气,这件刺活儿自己必须去做。
现在即便自己站在原地不去找防御使,那防御使也会走到这里来。
范啸天的推断很正确也很简单。
因为这时候他的所在位置是一处敞开式的城防军料堆场。
在此处有设置好的守城设施,也有一些临时堆放的守城器物。
如听音水缸(防止敌人挖地道攻入城中,将水缸齐沿埋在土中,可听到地下挖掘的声响),滚木堆,擂石堆(守城的滚木擂石平常时不放在城墙头上,而是在离城墙几十步开外的地方,需要时用斜木架拖上去),油桶棚(带盖木油桶,不能露天放,会有专门的木棚子),吊油架(守城用烧热的油浇下攻击敌人,油是在城墙下烧热的,然后用横担式吊架和滑轮把装了热油的大锅直接吊上去,再拿长柄斗勺舀了往下浇)。
而此时从这个军料堆场旁边街道上走过的,不管是列队的兵卒还是三两个并排过街的铁甲卫,他们全是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的。
他们在行走的过程中很认真、很仔细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到了这些城防设施的位置上,就是有个步伐蹒跚的孩童在这里玩耍也会被兵卒和铁甲卫赶开。
迹象很明显,防御使正在进行守城设施的巡查,而且估计没多久就会要查到这里。
那些兵卒、铁甲卫是怕防御使看到一些情况不满意而承担罪责,所以赶在防御使到来之前先将要巡查的位置过一遍,以免出现纰漏。
其实这些守城的设施在没有战事时都是形同虚设,更不会让堂堂一个防御使每天都来检查一遍。
但是自从李弘冀下令南两线军队收缩固守城池后,这就相当于给了各地镇守将领一个很明确的信号:战事随时可能发生,所以两线上各州府县城的镇守将领纷纷做好守城准备。
对于他们来说,丢失了城池不是被敌军所杀就是被皇上所杀,全力守住城池就是全力守住自己的脑袋和身家。
“不用继续往前找寻防御使了,他自己很快就会过来。”
范啸天心中暗自对自己说。
“已经来不及仔细点漪(踩点)了,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伏波(掩藏),至于出浪(攻击)方式,只能是等到防御使出现之后根据其状态临时而定。
只求一举击杀,至于顺流(逃跑)的线儿只能听天由命了。”
范啸天想了很多步骤,其实总结一下只有一句话:“先找个地方藏身”
。
至于怎么出杀招、出什么杀招,一杀不成的话怎么办,杀成之后怎么逃,他都没有任何实际的计划。
“伏波在哪里最合适?”
这对于范啸天来说已经变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虽然总结下来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身,但是刺局中的藏身位是有讲究的。
它不是平常人所理解的只是将自己藏起来不被发现,而是开始时不被刺标以及保护他的手下看到,一旦刺标进入到有效攻击范围内后,他可以突然杀出给刺标致命一击。
这样一来这藏身位的要求就高了,一是要能将自己的身形掩住,二是这位置要在刺标经过路线的附近,要让刺标能进入到自己有效的攻击距离。
再有,这位置必须没有妨碍自己出手的因素,要让自己能流畅地实施杀招。
视线扫过之后,范啸天首先看到了那几个听音水缸。
水缸都很大,每个都足以将范啸天藏入。
但是水缸离道路太远,现在又不是守城拒敌的时候,估计防御使也不会每天巡查都跑到那里去瞧瞧水缸。
于是范啸天的视线又转到了擂石堆上。
躲在擂石堆的背后,当防御使到来时推倒堆在最上面的擂石砸向防御使和他的手下。
而自己可以石相外装将自己扮作石头一样,随着滚落的擂石一起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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