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只是前世相约今世的相逢,有缘或得要等来生再续。
可是,我还没爱够你呢。
一生一世已是那么仓促,何况我和你只有几次匆匆相聚相依,都是面对强仇、激发情愫。
我们连容颜也末及相记清楚啊,纵或来世再见时,你仍是你吗?我还是我么?你还认得出我吗?我是你挥指挥去肩上的一朵落花,还是一只无栖的蛾?春寒叫峭,来生还能在颈肩呵暖、耳畔缠绵吗?
哦,我还来不及爱,还未曾爱够。
也好,一切都在我感到寂寞之前去吧。
忧伤是好,但无作为,我已不是当年小女孩的心情了。
就当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可是怎的那种飘浮的感觉又如此真切?
醒来之后,唐方一时不知在梦里还是梦外,是她梦见别人还是别人在梦里梦见她。
她想到她一生里最亲的一些人:萧秋水、母亲……然而仍是梦的感觉。
然而那种无依、无力的感觉要比梦还深切。
那不是梦,是真的。
她甚至没有能力自床上一跃而下。
她全然失去了力量。
她已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
在这个强肉弱食的武林里,失去力量的人会是怎么个下场!
被衾还有自己的体温,被窝里还有自己的遗香,软枕上也有自己几络落发,这是个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地方,就连妆奁也精心挑选过,桌上还有一缸鱼,色彩斑榈,优游自在,它们大概也在做着一个梦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唐方,你醒了?”
一个祥和得令人听来也倦倦欲睡的语音道,“你醒来就好了。”
唐方一看,走进来的正是唐拿西。
他这使地想起自己是怎么给唐不全涂毒于斧着了暗算倒在擂台上的事。
“廿四叔,”
她叫了一声,挣扎要起。
唐拿西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了过来,一面笑道:“怎么?一醒过来就生气成这样子。”
唐方只觉脚浮身轻、头痛欲裂,一阵挣扎,还是没挣得下床来。
反而头更痛了就像给斧钺一下下砍剁一样。
她自小就有头痛的毛病,她常常以为自己是患上不治之症了,“不治之疾?你以为是这么容易便患上就患上了吗?”
那她以前的好友知交唐肥常这样劝她,“你放心,你断掌、寿命线长,下颔秀圆,人中深。
你比我们都长命呢。”
唐肥还戏称她为“老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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