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菱脚下不知怎么,蓦地一软,春浓本想搀扶着她,可王守信却立刻阻拦下来:“卫夫人,圣上说了,除了您谁都不能进。”
卫菱勉强颔首,她恍惚间想起初次在璜州见裴序,也是隔了寺中抱厦梨幛纱的屏风,少年手捧书卷。
只是如今时移世变,从前的忐忑、青涩、大胆蓬勃的勾引,如今也归于寂廖。
彼时生于乡野的菱娘,不过是四里八乡颇有美貌的寡妇莞娘之女,身份平庸且卑贱,与大名鼎鼎的卫侯嫡长女的身份相差甚远多了。
可惜,如今她看似得到了所有,可却又不稀罕了。
卫菱垂睫,嗤笑一声叩响门环:“臣妇,前来觐见。”
里面毫无动静,却如同暗流涌动的静湖,无人知若拿桨搅弄,底下是何等的万丈深渊。
“进。”
门内终于传来声响,卫菱提裙裾进入,裴序背对着她,正望着一帘秋雨,身影也是笼了寒雾的孤寂。
“卫菱你可知,朕和你初相恋那一年,曾暗许承诺,来日若你我成亲,必然要为你建一金雀台,见有凤来仪。”
梧桐引凤,驾于春庭。
如今这份殊荣,却是给了昭元贵妃。
卫菱看向他,声音紧得发涩:“臣妇,不记得了。”
若她说记得,还能如何?
“圣上莫要忘了,您在璜州对我说过的最后那番话。”
———恩断义绝,互不两欠。
裴序隐匿在暗处的脸终于显现,如霞韵俊玉的面容只余嘲讽和讥笑。
“卫夫人高看自己了,朕还不至于——舔着脸多次对一已婚的妇人执迷不悟。”
“天下、后宫,朕想要的何需犹豫,自然唾手可得。”
“既然如此,为何圣上留臣妇过夜!”
卫菱看向他,眼圈微红,却神态坚毅。
他说出这番话,又为何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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