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梅雨季节总是格外漫长。
潮湿,黏腻,雨意连绵。
到处都是腐朽发霉的味道,连带着元舒意心底都有些烦躁。
车子稳稳在路上行驶,她坐在后排,脸色算不上好。
元舒意从小在北方长大,纵使18岁时就只身来沪市上了几年学,却依然不适应沪市这怪异的气候。
她最讨厌下雨天出门。
偏偏今天是个例外。
戚砚承从京都出差回来了,而她这个做老婆的竟然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回家时恰巧碰到张衡给他拿资料,估计这会儿功夫还被蒙在鼓里。
说起来更可笑。
三个月前,他们婚礼当天,典礼刚结束戚砚承就匆匆赶着最近的一班飞机跑去京都出差,连新婚之夜都没顾上。
临颂还专门问她,要不要这段时间给她排出来婚假去度蜜月,她只是笑了笑,度蜜月吗?
戚砚承连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不乐意,别说再有更亲密的接触……
要是都这样了还看不明白戚砚承是在故意躲着她,那她真就是个大傻子了。
但元舒意不怪他,亦或者说她本就没资格怪他。
他们的这段婚姻并不光彩,戚砚承是被迫娶了她,他心头有气,元舒意都明白。
沉默中,她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元舒意扫了一眼,是张衡给她发的消息。
【太太,戚总现在跟朋友喝酒呢,地址就是上面我给您的那个,至于具体是跟谁在一起,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个……太太,能拜托你,千万别跟戚总说,是我给您通风报信的吗?】
两则消息之下,附带了张滑跪的表情包。
元舒意无奈又好笑,回了句消息,就抬头跟司机说:“师傅,您前面直走,去‘醉生梦死’酒馆,车直接停在门口就好了。”
沪市的夜生活很丰富,晚上十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酒吧一条街人潮涌动,live
house里也是人满为患。
但戚砚承喜静,稍微闹腾一点的环境他就受不了。
陆德荣索性放弃了带着人去他家会所蹦迪逍遥的想法,特意别出心裁包了个只有乐队驻唱的清吧,又把共同好友都叫来打算陪他不醉不归。
酒馆虽小,却布置得极其用心,在大堂最中心挂着潇洒又扭曲的“醉生梦死”
四个毛笔大字,吧台空间不大,却陈列着各种瓶瓶罐罐的酒瓶,单品种就有几十种。
整个酒馆都是暖色调灯光,桌凳也都是木质的,复古又有格调。
中心位置围了一个小舞台,此时美女主唱正拿着吉他低声唱着一首民谣,唱歌时眼神却炙热地投向靠近落地窗而坐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穿一件灰色无袖T恤,露在空气中的胳膊肌肉匀称,线条流畅。
他骨架很宽,若隐若现的肩锁关节锋利得似乎要戳破皮肉。
下身穿了件米白色工装裤,虽然版型选了休闲宽松的风格,但依然能看出交叠翘起的双腿非常修长。
他戴了顶黑色帽子,碎盖刘海长度遮到眼睑处,透过他偶尔抬头时的动作,眼尾处和鼻梁侧的两颗痣在桌灯的照射下,越发潋滟妖冶。
平时忙于工作,戚砚承基本上西装加身,衬得整个人禁欲又矜贵,可像此刻穿着休闲私服的戚砚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涩气。
“啧啧啧,都跟你们说了还不信,在咱承哥心里最爱的还是我,这都结婚了,从外面出差回来,第一个找的不是家里的温香软玉而是我陆德荣。”
说话间,陆德荣递了支烟到戚砚承眼前,男人接过却不动声色放到一旁桌角处,没抽。
“得了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秦臻冷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又调笑着望向正闭目养神的男人,“承哥,你这刚回来就跑来跟我们喝酒,真不管嫂子啊?这话说回来,你出差回来的事儿,嫂子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你快喝你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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