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只要一露话头,他总能猜到我想说什么,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是谁有看穿别人心思的本事?
那我就不跟他绕弯子了:“明天你是不是休沐在家?没有别的要紧事吧?凤鸢说我的药已经吃光了,明天得进城去药铺抓药。
还有还有,你刚收到的那张传票,是不是得尽快去银号兑付?我知道全国知名的银号,柜面大多开在北市,不如明天我们……”
我揪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又讨好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被我抓住的袖角,一副“拿你没办法”
的表情:“为了美食佳肴,都不怕去人多的地方了?”
“不怕不怕,”
我连忙摇头,“不是有你嘛,跟你在一块儿,我什么都不怕。”
他静默片刻,把视线转向我肩头:“伤口如何?能坐得马车吗?”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我又接着连连点头:“痂都掉了,已经好得差不多……几乎全好了!
反正坐车肯定没问题。
要不是因为家里没人会凫水,我都能去划船了!”
“划船不行,”
他轻斥道,“你现在身子弱,万一落水,就算有人救上来也吃不消。”
“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我狗腿地替他把酒满上,“虞重锐,谢谢你跟凤鸢为我庆生,还有……明天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以汤代酒敬你一杯!”
我非常豪迈地把那碗鸡汤全干了。
到了夜里,虞重锐照例在案前挑灯阅卷,我搬了一张躺椅,围着毯子坐在他旁边。
他不让我费眼看奏本,我就借着烛光暗影悄悄看他。
这回上奏的事情似乎特别棘手,我看他盯着一本看了许久也没批复。
“今日回来得早,积压的事也多,恐怕要到子时才能弄完。”
他埋首案上说,“你先睡吧,不必等我了。”
“那我也到子时再睡,反正也睡不着。”
我侧在躺椅上望着他说,“亥时过完到子时,是不是才算今日结束、明天开始?难得过个生辰,一刻也不想浪费。”
尤其是……与他一同过的生辰。
他却留意到我前半句,抬起头问:“为什么睡不着?有心事?”
“过生辰开心的呀。”
我笑嘻嘻地说,“一想到明日要跟你一起去泰合记,就激动得睡不着觉,恨不得马上就天亮呢!”
他果然扭捏地把视线避开了:“那你更应该去睡觉,眼一闭一睁,天自然就亮了。”
没有再追问。
跟虞重锐一同出游,我自然是开心激动的,但我也有别的心事。
离家半个月了,家里的人,有在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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