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月寻从不会对所谓的弟弟心软,贺衡也同样。
他无法苛责其中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入被人既定的死局吗?
郁慈静静坐在床中央,一滴一滴流着泪,好像失去了巢穴庇护的新生幼鸟,无助地抱住自己,等待着风雨的来袭。
“……我讨厌你。”
郁慈轻声吐出这几个字,下一秒却流出更多的眼泪,让他说出的话没有任何信服力。
他将脸埋进手臂里,房间只剩下一片缄默。
*
南宁路二十七号依旧没有什么人光顾,郁慈坐在二楼等待秋琳,望着楼下有些出神。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秋琳走进来,依旧是浅色的长裙,却没有系丝巾,她走在对面坐下,熟稔地从包里掏出一支女士香烟。
点燃,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脸。
秋琳在其中显得清冷孤傲,唇色苍白,如同一支藏着锋芒的鸢尾。
而不是柔软而依附他人的菟丝子。
她心情明显十分不佳,郁慈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没说话。
秋琳却以为少年是不习惯烟味,将烟碾灭,道:
“抱歉,我没忍住。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郁慈第一次见秋琳抽烟,却莫名觉得很适合她。
他摇摇头,问:“你现在唯一的目标便是杀掉唐白英吗?”
贺月寻能让秋琳替她做事,前提一定是帮她处理掉唐白英。
而在这复杂的棋局中,秋琳其实是一枚中立的棋子,她跟任何势力派别都没有利益牵扯,只是刻骨的仇恨让她参与到了其中。
郁慈昨晚想了一夜,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要撬贺月寻的墙角。
听到少年的话,秋琳愣了下,随即又有些想点烟,但她忍住了,道:“之前不算,但现在是了。”
什么叫之间不算?郁慈微微蹙眉,语气十分真诚,问:“你之前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跟你提起过,我有个弟弟叫秋熙。
我之前一直想事情结束后便带他换个城市生活。
但现在不用了。”
秋琳平静到了极点,道:”
他已经死了。”
郁慈一愣,心脏的钝痛再次蔓延开,他怔怔地看着秋琳黑白分明的眼与他对视,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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