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终于从文件中抬起眼,惊讶地瞪着魏国强。
作孽的人生就是丑陋一个接着一个,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
安迪转身再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下。
再倒一杯,才转回身,冷静面对魏国强。
“你们一言难尽的生活,我说过,不想跟你们相关,不要听,不判断,没结论。
你可以走了,若再出现,我当场发作给你看。”
魏国强被最后一句惊住,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但他随即恢复平静,站着道:“我不奢望你能理解宽恕,但希望你能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而且你放心,我不会横加干预你的生活。”
安迪又转回身去,给自己倒水,大口喝水喘息。
她被魏国强悚然起身的动作给搞得精神差点儿崩溃。
魏国强见识过她正常时期的妈,而魏国强如此条件反射,必然因为他见识过她妈的发作。
魏国强至今心有余悸,可见当年发作的威力。
安迪心中慌乱害怕黑暗,魏国强再说什么,安迪都不回答,背着身挥手让他出去。
但魏国强不肯走,“我给你带来两本跟你差不多年龄的书,讲述我们那个年代,一本是《孽债》,一本是《人生》…”
安迪毫不犹豫转身将手中杯子砸过去,“告诉你别惹我,没看见我在死命克制吗。
你妈的shit,shit,shit。”
魏国强这下是真的惊呆了,胸口被杯子砸得生疼,他顾不得了,胸前水迹纵横,他也顾不得了。
等他还魂,只得再看安迪的背影一眼,夺路而走。
但他还是留下那两本泛黄的书。
安迪等魏国强一走,就抬脚冲进洗手间,关上门,将所有的电话声人声隔绝在外,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发呆。
发作时要多可怕,才能三十年后还让魏国强心有余悸?不用别人害怕,安迪先自己害怕起来。
她尤其想到,要是有那么一天,她发作了。
三十年后,奇点想起此事会如何心惊肉跳。
因此她谁也不找,不敢找,唯有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发呆。
足足发呆了半个多小时,才气息平稳下来,回到办公桌边,给谭宗明打电话。
“了结了,你以后不用再勉强答应他,可以直接拒绝他。
他有数。”
“不会了结,你们这一回合只能算是公开明确一下态度。
奉劝你别感情用事,你最好看看严吕明对他的调查。
他没亲生孩子,这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他以后不会放开你。
我建议你直面这个关系,你们需要对话。”
“直面的意思是,认了他?我只想操刀子剁了他,还有他那岳父。”
“他岳父?老严的调查里面没写明,怎么回事?”
“精确地说,前岳父,我妈的爹,一直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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