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自己去问周老师,他从来原则鲜明,我问也不会告诉我。
可是……”
“可是我姐知道啊。”
谢南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她告诉我的时候,已经在法律上是秦牧的妻子。
只不过那在当时,便连秦牧自己也还并不知道。”
“秦牧不知道?”
陈曦惊得几乎喊出来,遂又慌忙降低声音,“怎么可能?”
“他们俩个说好1月15号,秦牧的工程一期检验之后就把结婚证领了。
但是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好,想要在4,5月份再办婚礼。
他俩早将该准备的材料准备齐全在我姐手里,便只等秦牧回来,知会了父母便去领证。
只是,”
谢南翔停了下来,半晌,苦笑道,“上大学,找工作,一切一切,我姐姐都没用过任何家里的关系,偏没想到,今生第一次走后门,第一次撒谎,是骗她生父生前的老战友,说未婚夫在外地暂时回不来,但是报社要分最后一批福利房子,能不能开个方便就把证给她办了?就这样,一个人拿到了结婚证。”
陈曦目瞪口呆,脑袋咣当撞在墙上,双手蒙住脸,喃喃地道,“这可不真是疯掉了么?”
周明的办公室里,铺满一办公桌的片子,血生化检查,手术草图之中,有一张十厘米见方的红色请柬。
十天前,秦牧问他,大夫,如果我不做手术,靠药,能撑到5月份么?
手术的话,有可能是2年,5年,甚至更多。
他回答。
那时候,更糟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2年5年还是更多,都是折磨别人折磨自己。
秦牧淡淡地答,但是5个月,够我把工程做完,我第一个自己真正能作主如何去做的工程。
六天前,更多的结果出来,秦牧和谢小禾一起在他面前,他讲得犹豫,秦牧神情平静,却是在谢小禾急切地紧张地询问时候,他却伸手握着她的手,那神情绝不像谁在听自己恶劣的身体状况,倒是有抱歉,有心疼,有不忍心不舍得。
在他们一起走出去时候,周明听见他对她说,“没事,没事。
大夫总会把最严重的情况讲了,真的没事。”
然而下午她赶回去上班,他却自己走进周明的办公室,对他说,签手术同意书的话,不要当着谢小禾的面,如果可以,他现在就签,完全自己来签。
四天前,一份份结果出来,都比之前预想的更坏,连周明都已经惊讶一个不久前还在工地上的人,怎么可能身体有如此多的问题,而开始怀疑检查是否准确了,而这病人却又再次敲他的门,安静地打量他的神色,然后,笑了,“大夫,比您之前想的糟,是么?”
周明尚未回答,秦牧便就继续问道,“会多糟呢?手术根本没有意义?”
见周明尚在犹豫,他摇头道,“我知道医生会做善意的隐瞒,不过,真的,对我不需要。”
周明叹了口气,坦白地告诉他,自己也不确定。
如今的医学科学发展尚且有限,一切的影像学结果都只是推测,手术究竟会有多大的效果,在打开腹腔之前,都只是医生根据那些结果和自己的经验,作出一个大致的判断,并不精确。
“我明白了。
以您现在的判断,”
秦牧微笑,“后面大概就是一场赌博。”
“病人自己的信心也很重要。”
周明诚恳地说,“求生的愿望。”
秦牧的神情有些茫然,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